慶玉長公主來的不算太晚,只是臉色稍微有些不好看。她有些拘謹地站在小皇帝身旁,神色莫名。
她身前的小皇帝倒是悠然自得,臉上掛著平靜的笑意,打量著在場所有人,看起來有幾分高深莫測。
秦尋雪從后院走到前院時,滿院的寂靜才稍微有所解脫。秦尋雪平靜地掃了一圈,在場的賓客都不敢抬頭看小皇帝,只有她輕飄飄落在小皇帝面前,語氣淡淡的:“陛下到了?”
小皇帝仰起頭看著秦太后,語氣軟軟的,沒有半點方才的壓迫感:“母后來了呀。”
秦尋雪嗯了一聲,眼神落在滿院的賓客身上,語氣依舊輕飄飄的:“吉時快到了,這滿院的人跪著算什么事,起來吧。”
如今掌權的是小皇帝,但秦太后的威壓擺在那里,有部分賓客想要起來,旁邊的官場老油條壓著人不肯讓人起來,悄悄觀察著小皇帝的態度。
小皇帝見沒有人起身,眼神冷了下來,語氣也不算太好:“怎么?都不想起來嗎?連母后的話都不管用了?”
見著小皇帝依舊對秦太后維護萬分,試探著的賓客這才連連稱不,起了身坐下來。
秦尋雪也不是很在意這些賓客,她只在意這場她主導的訂婚宴。于是她俯下身,點了點小皇帝的額頭,語氣溫柔寵溺:“陛下是天子,理應上座。”
小皇帝皺眉,知道這算是母后計劃里的一環,這才沒出言反駁母后,只是冷淡地掃了一眼身后的慶玉長公主,便軟軟地朝秦太后開口:“母后說的是,那朕就坐在主位好了。”
慶玉長公主落在后面一步,她身后站著柳玉顏,看不清神色。
秦尋雪歪了歪身子,看著慶玉長公主身后的柳玉顏,勾唇一笑,風華絕代。她的聲音溫柔,像是含了蜜一般甜到人心里去:“這位可是慶玉長公主口中我救下的小姐?”秦尋雪很少這么說話,她總是冰冷的或是慵懶的,這樣說話的時候反而讓人心生警惕。
柳玉顏不明白這里為什么還有自己的事,但慶玉長公主并沒有回頭,她只能硬著頭皮回了秦太后的話:“回娘娘的話,當年娘娘確實救過奴婢一命,奴婢感激不盡,隨著長公主殿下入了宮,才得以見到娘娘。”
秦尋雪并沒有多為難她,只是點了點頭,看起來對她不是很感興趣,只是隨口一問。
這讓柳玉顏忍不住咬緊了牙。
秦尋雪才不管她,只是繼續看著慶玉長公主,語氣冷淡了不少:“瀚王府我派了不少人守著,今日的訂婚宴容不得半點差錯,長公主可明白?”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但慶玉長公主裝傻:“既然如此,臣認為今日的宴會定然萬無一失。”
秦尋雪定定地看著她,突然勾唇笑了笑:“長公主可知為何今日是陛下坐在上首,而并非崇寧的父王?”
訂婚宴本是女子的宴席,但秦尋雪操辦自然是大操大辦的,按理來說,縱然要讓地位最高的小皇帝坐在上首,應當還有齊雅韻的父母坐在上首。齊雅韻幼年喪母,她不認繼室,自然只有瀚王一人可以坐在上首。偏偏今日連迎賓都是瀚王世子在操辦,足以表明瀚王出了些意外。
慶玉長公主并沒有關注瀚王,雖然這是她的弟弟,但皇家沒什么親情,瀚王早些年因為齊雅韻的緣故已經被秦尋雪好一頓收拾了,自然沒辦法參與奪嫡一事,對于這個不重要的弟弟,慶玉長公主自然看不上,因此她并不知瀚王這些日子被圈禁在別院里,但秦尋雪刻意提起當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她可不認為秦尋雪只是隨口閑聊說起這些事。
怕秦尋雪又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慶玉長公主閉口不言,不接她的話,妄圖以此表明自己的態度。
偏偏秦尋雪不如她所愿,開口道:“哦,當初事發時長公主還不在京都,自然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