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王時舒登基三年后,子襲政通人和,仍列百國中最強,百姓皆道,王上果然溫良淑德,卻無人知曉這溫良淑德背后的隱情。
朝中眾臣多是明王在位時,為時舒安排下的人員,雖說與政王脾性確實相符合,卻總覺得王上一味答應(yīng)的背后有些逆反。
此時的屈明離位列二品,率百族軍解決各族國件的矛盾也越發(fā)順手,甚至又多招募了幾國將士,在武將中的地位竟慢慢與寧澤清平分秋色。
還有一事不得不說,原先被降職的宇雄將軍,經(jīng)過多次積累的功勛,又回到了朝堂之上,可與往日的職位不可同日而語,原先常與文漸爭口舌之快的他,卻在朝上甚少發(fā)言,文漸懟他,他也受著,不多表態(tài)。
這日下了朝,訓(xùn)練完一日的操練后,屈明離便與往常一般,與將士們?nèi)ワ嬀谱鳂贰?
如今的他,酒量比原先不知好了多少,整個百族軍中比他還能喝的,已經(jīng)挑不出多少了。
屈明離紅著脖子,打著酒嗝往府中走去,便遇見了正要出門的寧澤清。
他與寧澤清的府邸正是對門而建,雖隔了一條寬道,又有些錯開,仍免不了進(jìn)出時碰見。
可即使是早晨上朝之時遇見,兩人也是不約而同地互不搭理,不發(fā)一言,只顧走自己的路。
不像鄰居,倒像仇人。
屈明離這次也想裝作沒有看見他,往府中邁去,寧澤清卻往他這邊走來了。
他道“今日朝堂上,你為何與我作對?”
屈明離與寧澤清的建議向來反著來,一時問起,又有些記不清了。
“可麗、赫國與炎、勃兩國之戰(zhàn),本就歷時較長,子襲從未干涉,如今又增一國加入戰(zhàn)事,更不該去趟這趟渾水。而你今日卻提出派兵相助炎、勃兩國,又是何意?”
屈明離冷笑道“莫不是寧將軍手下覓鋒軍許久未逢戰(zhàn)事,心中癢癢,倒要來管教我的百族軍來了?”
寧澤清聽出他的意思,正色道“我只是就事論事,這一提議顯然不利于子襲,你又為何非要堅持。”
“因為,”屈明離盯住他的眼睛,“我才是百族軍的統(tǒng)帥,我覺得該如何,便是如何。”
寧澤清氣到一揮袖子,拋下一句“冥頑不靈”便走了,倒是讓屈明離心頭舒坦。
只要讓寧澤清不高興,自己便高興了。
他與寧澤清原本為上下級關(guān)系,可屈明離心中對寧澤清存有芥蒂。
寧澤清之前從未肯定過屈明離的能力,當(dāng)初更是在時舒面前反對自己為副將。要說他成將軍之路的坎坷,最大的那塊石頭,便是寧澤清。
當(dāng)然,這是他不知道,當(dāng)初百族軍將領(lǐng)之位,便是寧澤清推他上去的。
屈明離不知其中曲折,只是對寧澤清懷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
有日寧澤清問他,為何總與他作對。
屈明離問他道“你可曾對班飛說過,要保護子襲的未來?”
寧澤清不解。
屈明離道“子襲的未來,自然是太子,你讓他保護他,甚至不惜為他而死,是這個意思嗎?”
寧澤清仍是不解。
“那日太子受危,我射箭救他,不想自己身后亦有危險。班飛救太子不及,只能托大在我身上,因而救我的命,便是救太子的命。他拼命擋下的那一劍,本該刺在我身上。若是沒有你的這句話,班飛也不會因此而死,該死的人,是我。”
寧澤清胸口一窒,原來班飛是因自己這一句無心的話,而送了他自己的命。
若要這樣算,是不是意味著,他欠班飛一條命。
兩個人都覺得應(yīng)該死的是自己,而那個最不該死的,偏偏成了真正死的那個。
班飛的死,成了兩人的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