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中午,時望不緊不慢地用完膳,才順應秦將軍的要求,來到偏殿尋他。 殿外,祁平與諸位守衛的將士早已等候著,不敢隨意與里面的人對話,也不敢將此事往外透露許多。 祁平一見原平公主走來,便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公主,你可不能就這么進去啊!他已經挾持了陛下,定會要挾許多。讓公主進去,就是看準了公主不會置陛下于不顧,會滿足他的所有要求,因而才指名的。” 時望如往常般走著,不疾不徐,面色平靜,祁平側著身子要阻攔住她,卻好似趕不上她的腳步。 “你也說了,本宮不會置陛下于不顧。” 時望打開殿門,跨門而入,隨即將祁平等人關在了門外。 殿內一片寂靜,沒有了其他聲響。 時望望著四周的一切,寂靜清冷,沒有一人。 良久,從旁走出一人,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看著時望,十分玩味。 “公主果真是女中豪杰,竟然什么東西、什么人都不帶,就孤身前來。不怕我會趁此機會要挾你嗎?” 時望隨意找了一條凳子,就勢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微抿了一口,有些冷,有些苦。 “本宮能夠應勢前來,本就做好了準備。秦將軍想要什么,與本宮直說便是。” 她就那樣坐在那里,就像坐在自己宮中,與舊友談天一般,縱使秦將軍手中已經握著一把長劍,上面還隱隱殘留著一些血液,不知是何人的。 秦將軍扯下一片簾布,按在劍刃雙面,手握著擦去血跡,可是并不能擦干,絲絲縷縷的血線順著他的動作,印出滲人的痕跡。 “末將此次請公主前來,便是想蹭蹭下任君王的光,望公主陛下登位后,能想起末將為你的位置做出的貢獻,就算不能平步青云,也希望能夠保留眼下的職位。” 秦將軍神色張揚,但神色卻是從所未有的恭敬,沒想到卻引來她的一聲冷笑,在大殿中飄揚,顯得有些不敬。 “你笑什么?” “秦將軍說這些話,不就是想像本宮透露一個訊息,陛下已經被你殺害,你想要本宮成為下一任王上,不是嗎?” “公主不愿?” 時望擺擺手“你的話說錯了,不是結果錯了,而是你要求的順序錯了。本宮與秦將軍雖甚少交集,但也敢肯定,將軍是了解本宮心思的人。陛下若是真的薨逝了,你還敢讓我來見你嗎?” 秦將軍瞇著眼,嘴角下撇,手還按著簾布擦著劍身“我可是犯了殺人的罪過,若是不求一個能改朝換代的君王,怕是會保不住我的命。就這一點,還不值得我冒這樣的風險嗎?” 時望點點頭,贊同他說的話“將軍自然是不怕冒風險的人,但也不是怕死的人。究竟想要什么,將軍還是直接與本宮說吧。” 秦將軍將手中的長劍放下,就放在時望喝茶的桌子上,就算眼神再不好的人,也能看見上面的血絲,就算嗅覺再不靈敏,也能聞到劍身上的絲絲血腥味。 “我想要的,剛才已經說了。” 時望眉頭一皺“你想讓我登位?” 秦將軍哈哈大笑,一手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擊著。 “以公主之才,難道駕馭不了這政事嗎?以公主的身份,還怕會引起眾臣的不滿嗎?無論是對誰而言,公主都是為王的最佳人選。” 時望將茶蓋“鐺”一聲擱在茶盞上,清脆的聲音在耳中來回旋繞,而她面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嚴肅冰冷。 “將軍還是快將陛下交出來吧,本宮能讓陛下免去你的死罪,無論你是想繼續留在朝中,還是另有他求,都能夠滿足你。” 秦將軍絲毫不為她的言語所動,不對其中的好利心動,也不為有可能到來的災禍擔憂。 “公主或許還不清楚眼前的情勢。如今是我在要求公主這么做,公主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也不是考慮如何讓我心服的時候。” 他忽然間站起來,往身后一處散著珠簾的空地走去,一面笑著,一面與她說“公主雖近來少參與了政務,但以公主的智謀,足以解決一切大事。仰慕公主風采許久,想讓公主更加發光發熱,為了能夠看到更好的那面,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