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次日一大早就回了娘家,正午時分就返回來了。她一回來,顧不上休息,就直奔地里割稻子。
江老婆子幾人見她回來,連忙問道:“咋樣啊?吳氏,你娘家那邊情況如何?”
吳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喘著氣回答道:“娘,成了,那吳鰥夫還沒說到媳婦。我回家給我娘說了這事,我娘就去問了。”
“那他愿意出多少聘禮錢?”
“十二兩,之前都是說十兩,見這段時間沒有找到媳婦,就添了二兩。”
“嘶......竟然給那么多,娶個黃花大閨女至多也不過七八兩罷了。”朱氏聽聞后倒抽了一口涼氣。
想她嫁人的時候拿到了六兩聘禮錢,在杏花村中已然算高的了。況且她家連一件嫁妝都未給她,更不必說讓她帶些銀子回去了。
“那有說給多少好處嗎?”江老婆子急切地問道。
“說了,這事兒要是成了,便會給二兩銀子的謝禮。我娘說了,到時候分一兩給娘你。”
吳氏心想,這一兩銀子雖然不多,但也能給家里買點東西了,而且婆婆應(yīng)該會很高興吧。
“那有說什么時候去提親?”
“不知道,吳鰥夫說到時候請潘媒婆去,估計得等農(nóng)忙結(jié)束之后了。”
“那行。”江老婆子點了點頭,接著又對朱氏說,“朱紅,你那幾天在家里盯牢點,可別出了什么亂子。到時候萬一你婆婆不同意,你可得使勁兒推動,務(wù)必將這事給辦妥了!”
這輕輕松松就能掙得一兩銀子,可不能讓這到手的銀子跑了。
“娘,你放心,我婆婆她也巴不得將那狐貍精嫁出去呢。”
……
前后忙活了將近半個月之久,總算是結(jié)束了這繁忙勞累的秋收。
在最近的這幾天里,整個村里人紛紛都選擇留在家中休息,不再前往田地勞作。
清晨,陽光灑在村中的每一個角落,卻不見以往村民們在田間忙碌的身影。
田野間,那一片片金黃色的稻谷已經(jīng)收割完畢,只剩下整齊排列的稻茬。
村里的曬谷場的大樹底下,不再有因做事勞累而休憩的人們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婦人們圍坐在一起,邊做著手上的針線活,邊輕松地閑聊著家長里短。
孩子們也不怕熱的,在滿村子里四處亂竄。
“你們看,那個穿得花孔雀似的人是誰啊?”
樹底下的一位婦人,抬頭間,望見遠處有一道身影撐著傘朝她們的方向而來。
“看不見啊,她那傘把臉給遮住了。”
“等她走近了不就知道了。”
迎面走來的乃是潘媒婆,她那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她的臉上涂著厚厚的粉底,白得如同石灰墻,腮紅像是猴屁股一樣紅,嘴唇涂得比香腸還厚,讓人忍不住想問她是不是剛從戲臺下來。
她走路一搖一擺的,活像一只企鵝。
每走一步,她身上的贅肉都要抖三抖,手上的銀鐲子也跟著叮當作響。
她一邊走,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帕子,將那白粉揮的到處都是。
她笑瞇瞇地走到大樹底下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喲,潘媒婆。你這是要去哪家說親呀?”一位婦人好奇地問道。
潘媒婆停下腳步,笑盈盈地看著眾人,手中的油紙傘一收,故作神秘地說道:“嘿,你們猜猜看呀!”
“這可猜不出來,你先給我們透露點兒唄。”
潘媒婆哈哈一笑,說:“別急別急,等我去了你們就知道啦。”
村民們看著她一搖一晃的就進了周老婆子的家門,就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