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食臘味。
“娘,之前我買的那壇子酒放哪兒了?”
陳宛白剛回家,提著竹簍進灶房,詢問正在擦拭櫥柜的柳氏。
“我收在床底下了。”柳氏回答道。她抬頭看到陳宛白的竹簍里裝了不少豬腸,好奇地問道,“昨兒個不是殺了豬,還有豬腸啊,你又買這么些作甚?”
一大早,陳宛白就摸黑走路去了鎮上,去買了不少調料,路過豬肉攤子還買了幾條豬腸。
“昨日里不是說了今兒個要做臘肉嘛。”陳宛白解釋道。
曬臘肉的最佳時間就是冬至前后,如果過早,溫度還不夠低,曬出的肉可能會發臭。
冬至前的太陽火辣辣的,仿佛帶著毒氣,不像冬至后的太陽,溫暖而和煦。
還要有干燥的北風和陽光,這樣曬出來的臘肉才會好吃。
這冬至剛過幾日,又趕得極好撿了頭野豬,老天都在支持她做臘肉,怎么能不做。
“少做一點,就我倆,也吃不了多少。”柳氏白了她一眼。
陳宛白笑了笑,放下簍子朝房間走去。
“娘,我沒看見呀。”宛白站在房間的窗戶邊,對著灶房的方向大聲喊道。
“我來。”柳氏放下抹布,朝房間走去。
柳氏蹲下身,從床腳拉出一個黑色的壇子,笑著說道:“這不就在這兒嘛,你都沒仔細看。”
“那底下三個一模一樣的壇子哎,我的娘,我哪里曉得是哪一個。”陳宛白看著床底下那三個如出一轍的壇子,無奈地搖搖頭。
另外兩個壇子,一個裝著雞蛋,一個裝著白糖。
陳宛白端著壇子回到了灶房,灶房的掛架上擺著不少豬肉,她伸手去拿下不少。
柳氏接過豬肉,說道:“你這些肉我拿去洗洗吧。”
陳宛白忙從椅子上跳下來:“娘,這個不能用水洗,直接切就行。”
“不洗多臟啊,你看看這肉上還粘了不少草呢。”
“你先幫我切成一條條的,大概手肘那么長就行。”
柳氏無奈,將肉提起來,擦了擦上面的草屑,放到菜板上切了起來。
做臘肉最好選用五花肉,肥瘦相間,口感極佳。
柳氏在一旁切肉的時候,陳宛白就拿出一布袋的鹽倒入鍋中。
“你這敗家孩子,怎么倒這么多鹽啊!”
柳氏看著大約有一斤的鹽,心疼得直咂舌。
雖說鹽不算貴,但也沒有誰家像這樣大手大腳地用鹽啊。
十斤肉三兩鹽的比例,這里五六十斤肉,用了差不多十七兩鹽。
(注:一斤十六兩。)
陳宛白笑了一下,沒有解釋。
她繼續將鹽、糖、花椒、桂皮、八角、茴香等全部倒入鐵鍋,然后開始翻炒。
沒過多久,一股誘人的香氣飄散出來,鹽也微微泛黃,這就表示炒好了。
她隨即把鐵鍋端出,放在小桌上晾涼。
這時,柳氏也將肉全部切好了,滿滿一木盆。
陳宛白拿起那一壇子酒,倒入木盆中。
“哎喲喂,哪有這樣腌肉的啊!”柳氏今兒個簡直,感覺感覺心都在滴血。
尋常人家,也就是在肉的表面抹一點鹽,就算是腌肉了。
她沒想到陳宛白竟然弄這么多花哨的東西,實在太費錢了。
“娘,你別激動啊,這樣腌出來的肉很好吃的。”看著母親一臉心疼的樣子,陳宛白心里有些無奈,連忙安慰道。
“你從哪學來的?”柳氏皺起眉頭,也不知道這孩子上哪里學的,多費錢啊。
“縣里啊。”
“這不會是大戶人家腌肉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