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便出了門,來到了屋后。
雨正巧也變得小了,忽略不計。天上還陰沉著,不時還會傳來幾聲響雷。
“噫,這里咋還種了好些東西?”丁氏看見挨著灶房的墻邊有著不少嫩芽。
“哦,那是小白育苗的地方。她說買種子的時候人家送的,拿回來種種看是啥。我一個都不認得。”柳氏順著視線看過去,解釋道。
丁氏有些好奇,她湊過去看了看。
“這有點像是豇豆吧?這個是絲瓜吧?這些我就不認得了。”
丁氏都不需要柳氏指,就知道是挖哪了。
那一大塊地方堆滿了各種腐爛的葉子和欄糞以及吃剩下的飯菜垃圾。
丁氏揮舞著鋤頭,并沒有多吃力,地里有些積水,被雨水浸潤后的土地,泥土變得松軟易挖。
丁氏和柳氏挖菜地的事情陳宛白是一點都不知道,她正在下旮壟耙地。
挑了一塊最上的地,用用苗床。前幾日已經深翻過了,今日來再細耙一次,以確保土壤的均勻和松散,便于種子的生根發芽。
她抬起頭,望著空中細雨后的天色,心中有些滿意。
陳宛白的動作穩健,雙手握住耙子的木柄,左腳踏穩,右腳輕抬,帶著一絲節奏地將耙子插入土壤。
她用力將耙子向后拉,整齊的土壤被翻動,顆粒變得細膩均勻。
不急不躁,每一下耙下去,都小心翼翼地處理土塊,確保沒有遺漏的部分。
雨后的泥土濕潤而柔軟,耙過的土地表面形成了一層均勻的細土。
天色灰蒙蒙的,天空陰沉,厚重的云層像一塊壓在人心頭的棉被,似乎隨時都會下更大的雨。
當她將最后一塊土地耙平,天色已經暗淡了許多。光線逐漸減弱,空氣中帶著寒意。
陳宛白望著整耙好的苗床,扛著耙回家去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雨水停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一股濕潤的清新味道。陳宛白早早起了床,也喊上了柳氏,丁氏跟著一起。
三人背著稻種,扛著鋤頭,往山下旮壟去了。
到了田邊,陳宛白將一袋早稻種子拿出了。她前些日子已經將這些種子浸泡發芽,如今種子表面已經微微露出了細小的芽尖,正是下田的好時機。
撒種前,她看了一下苗床,泥土松軟且濕潤,水分適中。
撒種是個技術活,不能過于密集,否則幼苗長大后會擁擠在一起,影響生長。
丁氏干過這活,熟門熟路,不用陳宛白說,便自己干了起來。她抓了一把稻種,用手輕輕揚在空中,讓種子均勻的灑落在田間。
柳氏到底也是干過農活的人,聽了一遍丁氏的話,就在田地的另一頭開始撒種。
風不大,雨后的空氣顯得異常平靜,灑下的種子穩穩落在土壤里。
恰到好處。
陳宛白則在后面,拿起小鋤頭,將種子覆蓋上一層薄薄的泥土。這也既能保護種子不被雨水沖走,又能讓它們在泥土中透氣,吸收養分。
人多力量大,不到午時,活就干完了。
回去的路上,陳宛白無意中瞥見田埂邊上長著不少薺菜,葉子青翠嫩綠。
她蹲下身,拔了幾根放在手里打量著,心里一動——這時節正是野菜茂盛的時候,地里的青菜蘿卜雖好,但吃多了也膩,不如嘗嘗這些野味。
“這薺菜真嫩。”她笑著抬頭對身旁的兩人說道。
三人齊上陣,沿路一路走一路拔,路邊的野薺菜很快就被薅了個七七八八。
陳宛白手里攥著一把新鮮的薺菜,微微瞇眼看向遠處山林,心中忽然生出探尋的念頭。
“娘,你們先回去,我去山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