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山注意到,蝎子哥這三人中,黃毛的胳膊上都套著紅袖章,正扯著嗓子沖著里面嚷嚷著,“衛(wèi)生管理費該交了。”
“哎,來了,來了。”
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老板滿臉堆笑地走了出來,恭恭敬敬地遞上了兩張紅色鈔票。
黃毛拿過錢,每張都對著天上照了一下,這才塞進腰包里,嘴里還說道:“下個月漲到三百了啊。”
老板聽得這話,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上半年不是才漲過嘛,怎么又漲了。”
黃毛一聽就不樂意了,面露兇色,“怎么?有意見?你可以不租啊,多少人等著鋪子呢。”
“沒意見,沒意見。”男人連連擺手,又賠起了笑。
“哼~”黃毛冷哼一聲,搖搖晃晃地又走向下一個鋪子。
老板見三人離開,轉(zhuǎn)身回去的時候狠狠地對著吐了一口,臉上滿是憤怒之色。
這一幕都被躲在角落的李仕山用DV錄了下來。
等到蝎子哥幾個離開了這片區(qū)域后,李仕山才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看著每個商鋪的老板臉上帶著強烈的不滿和憤怒,李仕山不由得感慨,這個趙小龍的勢力真的是無處不在,連商貿(mào)城都被他控制了。
不過能錄下剛才那一幕這也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李仕山又打聽了一下張老板的商鋪,這回問到了準確的位置,就在前面拐角的地方。
張老板的店鋪很小,也就十來個平方,里面是各種雜貨,編織袋、雨衣、雨鞋以及其他塑料制品。
李仕山剛一走進去,張老板和他老婆站在柜子前,按著計算器算著什么。
張老板的老婆抱怨道:“下個月衛(wèi)生管理費又漲一百,這還叫咱們怎么活啊。”
“哎,給娃買的衣服先不買了,煙我也不抽了,菜錢在省省吧。”張老板嘆了一口氣。
聽著老兩口的對話,看到兩人愁眉不展的樣子,李仕山搖搖頭,做生意難啊。
“張老板,生意興隆啊。”李仕山打起了招呼。
張老板一轉(zhuǎn)頭看見是李仕山,一臉的驚喜,快步地走了過來。
“領導,您怎么來了,是要買什么東西嗎?”
“千萬別叫領導,叫我小李就行。”李仕山擺擺手,謙虛地說道。
“老婆子,趕緊倒茶。這就是我之前給你提的,幫咱們要回錢的大恩人。”
張老板轉(zhuǎn)頭對著老婆興奮說道,又掏出香煙遞給了李仕山。
李仕山?jīng)]有拒絕,雙手接過香煙,一邊抽著煙一邊和張老板聊了起來。
“張老板,剛才我看你在為衛(wèi)生管理費發(fā)愁,一個月三百塊也不算太多吧,是資金上遇到問題了?”李仕山問道。
“哎~要是一個月就好了,一個星期三百。”張老板提到衛(wèi)生管理費,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去~”李仕山嚇了一跳,一個星期兩百,這一個月就一千二,商貿(mào)城這么多家商鋪,那每月的收入不敢想象啊。
“領導你有所不知,不光是衛(wèi)生費,還有治安費,防火費,雜七雜八加下來一個月兩千多。還有工商、稅務,我這個店都快開不起了。”
隨著張老板的訴說,李仕山這才感覺到張老板的處境是如此地艱難,一個月賺的錢大部分都進了別人的腰包,他現(xiàn)在也就是勉強支撐著。
張老板在說的時候,李仕山已經(jīng)打開了藏在公文包里的DV機。
李仕山為了方便收集證據(jù),找了一個舊的公文包,把側(cè)面挖了洞,把DV機的鏡頭露出來,方便拍攝。
聽完了張老板的訴說,李仕山現(xiàn)在也只能好言安慰幾句。
“張老板,你要相信政府,這種情況不會持久的,會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