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弘輝沒想到陸啟言會問這個問題,在思索了片刻后,卻也認真回答,“前朝皇帝昏庸,藩鎮割據,民不聊生,當今圣上仁善睿智,實乃明君,我范家自是愿意跟隨其征戰天下,建立百姓安樂的國度。” “范家一門忠烈,令人敬佩。” 陸啟言拱手,笑道,“范家要追隨明君明主,卑職不才,亦是如此想法。” 范弘輝垂了垂眼眸。 陸啟言幫的不是他,是公道,是光明和希望。 而他,碰巧目前做的還不錯,倘若往后他成為下一個安耒霆,陸啟言大約也會毫不猶豫地調轉矛頭。 這樣的人啊…… 范弘輝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陸指揮使……極好!” 當真是極好。 忠于心,忠于天下。 “多謝指揮使夸贊。”陸啟言這次沒有謙虛,反而是滿臉的笑意,算是將這個夸贊結結實實地應下,更笑道,“范指揮使也是極好。” 沒有剛愎自用,小肚雞腸,能夠以大局為重,擇善而從,屬實不錯。 “多謝陸指揮使夸贊。”范弘輝拱手笑著應下。 二人說笑,卻有人趁著夜色,悄悄靠近了關押安耒霆之處。 看管安耒霆的乃是范弘輝的心腹侍衛,在得了吩咐之后,皆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也正是因為此,卓定勝在外頭轉悠了整整三圈,仍舊沒有找尋到可趁之機。 溜進去看望安耒霆眼看不可能,卓定勝在咬了咬牙之后,決定暫且回去,看明晚能不能碰一碰運氣。 就在卓定勝放棄離去之時,楊俊逸卻是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面前,“卓指揮使這是想要見一見安耒霆?” 卓定勝頓時十分尷尬。 范弘輝曾嚴令不許任何人靠近,但他還是來了,這是違法軍令。 但他的確是抱著這樣的目的前來,若是否認,卻是顯得他十分虛偽沒有擔當。 卓定勝并不說話,算是默認。 楊俊逸卻是笑了一笑,“卓指揮使不必如此驚慌,范指揮使有令,旁人不許靠近安耒霆,但若是卓指揮使前來的話,可以探視,但時間不得超過一炷香。” 一炷香的時間,不長不短,足夠兩個人說話。 卓定勝有些意外,片刻后沖楊俊逸拱手,“多謝范指揮使,多謝楊統領。” “卓指揮使客氣。”楊俊逸抬了手,示意底下人開門,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卓定勝再次道謝,抬腳進去。 此時的安耒霆,手腳上皆有沉重的鐐銬,甚至連脖子上,都帶著沉重的枷板,防止他有任何出逃或者自殺的舉動。 如此重縛之下,安耒霆幾乎動彈不得,只能在草席上坐著,一雙眸子惡狠狠地看向四周。 在看到卓定勝進來,安耒霆十分意外,卻也滿都是驚喜,聲音沙啞,“你來了。” “大哥。”卓定勝見短短兩日功夫,原本意氣風發的廂指揮使此時仿佛蒼老了數十歲,整個人顯得滄桑且狼狽,哽咽之余,眼圈都泛了紅。 “你倒還愿意喊我一聲大哥。”安耒霆嘆了口氣,滿臉皆是苦澀,“其他人,只怕都盼著我早些死了吧。” 他死了,旁人便能擺脫安耒霆舊部這個無形的枷鎖,仍舊升官發財,享受榮華。 “其他人也都是沒辦法的……”卓定勝辯駁了一句。 幾乎每個人皆是上有老下有小,明哲保身,為自己,亦是為了家人,談不上什么錯。 “你要莫要為那些人說話,一個個都是沒有良心的墻頭草罷了,現在會如此,往后也會如此,他范弘輝現如今得意,待他如我一般,便知這世間凄涼!” 安耒霆怒喝了一通來宣泄情緒,停頓了片刻道,“那些人此時這般狗腿,想來范弘輝必定十分得意吧。” “嗯。”卓定勝點了點頭,“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