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柴令武,程處憂略皺眉頭,悄然對柴榮說道:“榮弟,令武大哥跟蜀王有往來否?”
柴榮一臉苦笑,無奈地說道:“關于蜀王的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啊。你也知道的,我對家里的事情幾乎沒有怎么過問過,整天就喜歡在外面四處游玩而已。而且,大哥他做事從來都不跟我講,所以我自然也就不知道啦。”
程處憂緊鎖雙眉,深深吸口氣,轉向柴令武:“令武兄,與蜀王交好,確乎如此乎?”
柴令武微愣,眼神閃爍不定:“處憂,你為何要這般問?”
“令武兄,請信我與蜀王并不和睦。”程處憂言辭堅定。
聽罷此言,柴令武內心一震:“這事我倒不知。”
看著柴令武的神情,程處憂心知柴令武與蜀王定有交往。遂嘆一口氣道:“令武兄,弟弟兼榮弟老大身份,有義務提醒,勿與蜀王交好。蜀王妄想登上大位無望,爾持續與其往來,怕只怕身陷危局。”
柴令武苦笑:“處憂,未免過于擔憂。蜀王明德有加,多次示人不爭皇位。”
程處憂搖搖頭,臉色十分鄭重地說道:“令武兄,這絕非我危言聳聽啊。你之所以稱贊他賢德,那是因為你心里已經認可了他。可是你想想看,在當今皇帝陛下的眾多子女之中,又有幾個人愿意主動放棄皇位呢?而蜀王殿下,可以說是最沒有機會的一個了……就算現任太子李承乾被廢除,也絕對輪不到蜀王殿下。”
話至此,柴令武與柴榮面露懼色:“老大理慎口,此言若傳出去……”
“無妨,哪怕當著陛下也直言。”程處憂揮了揮手說道,臉上露出自信而堅定的神情。他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畏和果敢,仿佛在告訴對方不必擔心任何后果。
二人心下無語,你膽色過人,他們卻禁不起這般刺激。心跳砰砰,膽戰心驚:“如若猜測無誤,令武兄近日頻繁聯絡蜀王。只是須明白,蜀王母楊妃,乃前朝隋帝楊廣之女。陛下寵愛楊妃與李恪,也斷不立蜀王為太子,如此,兄應明白其中原委。”
程處憂臉色凝重。柴令武同樣皺起眉頭,確乎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李恪母妃楊妃身份極為特殊。
“令武兄,當今是鐘愛楊妃多,還是皇后?嫡長立君,陛下身為嫡子,怎可能輪到蜀王?蜀王想登基,唯有一途,你我皆知,此舉之后,你以為還能保住性命?”
柴令武聞言,汗水涔涔而下。確實是個嚴峻問題,他一直未曾深慮。
看著柴令武的神情,程處憂續言:“令武兄,此事已言盡。先前也告知榮弟,不可與蜀王有所牽扯。你仍執意與蜀王交往,這番合作則難以為繼。”
此番決斷,程處憂非單因與蜀王不睦,亦考慮柴令武卷入會牽連自身,他可不愿招致災禍。
“罷了,六弟話說到這份上,我豈會不明事理,下一步該如何走我心里有數。”柴令武深深吐納。
今日程處憂的話,對他觸動極大,所提之事極有可能發生。如若是真的,其結果必是身首分離。
“令武兄言行合一最好。榮弟,去見父親吧,具體事宜還需與伯父詳談。”
“好,隨我來,父親正于正廳等著你呢。”
于是三人一同向柴府正廳行去。
“老大大前日勸誡我不與蜀王來往,原來是因為此事?”柴榮看向程處憂問道。
“沒錯。蜀王李恪,明面上仁德,實則是心懷叵測之人。他賢德越盛,背后陰謀越多。城府深厚,野心勃勃,這類人物十分危險。”
柴榮眉頭一皺,環顧四周低聲道:“老大,我聽說如今太子并不受寵,陛下似早有廢太子之意。”
程處憂點頭道:“太子必將被廢,然而新立的太子必定不是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