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站起了身。

工作人員震驚地道：“是三十環，總共三十環。”

王子凡忍不住問：“不是說總共十環嗎？”

三十環和十環，不可能搞錯。

“三槍打在了同一個位置，只有一個洞，總共三十環。”

在場的人震驚。

沈傲心想，果然能跟沈覃那個變態媲美。

戚青脫口而出：“不可能。”

工作人員索性拿工具將靶子取了下來，拿著走過來。

三槍打在同一個位置，所以靶心位置的洞的大小比單個略大一點，周圍不規則的毛邊也更明顯，有往外翻開的趨勢。

方俊看過，點頭：“是三十環。”

同樣的三十環，可相比起來，戚青的顯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距離一樣，可開槍的總時長，單槍之間的時間間隔都意味著兩人水平有著天壤之別。

輸贏已經擺在了明面上，都不用誰說。

陸知站起了身：“走了。”

路遙她們趕緊跟上。

詹冰凡還想說什么，被詹子墨拉住。

沈傲笑著道：“沒白來。”然后沒再看愣在原地的戚青一眼。

回去的路上，路遙展晁等人圍繞著剛才的激烈談論著，說的最多的自然是陸知和馬力的槍法，問及原因，陸知說是平日在游戲廳玩游戲時練的，馬力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在陸知的注目下說道是馬戰軍訓練的。

他的槍法，是那次被綁架之后，每天放學后被馬戰軍帶到訓練場練出來的。

到了酒店門口，馬力沒上去。

他問陸知：“馬戰軍讓你做的？”

沈覃的車等在對面，陸知拿手機發了條消息，讓他等一下。

“他沒那么無聊。”

一時沉默。

然后陸知開口：“其實你應該早看明白了。”

馬力側頭看著不知名的地方，沒說話。

陸知見狀，從兜里掏出個什么小玩意丟給他：“走了。”

馬力下意識接著，在看她過到對面后，才低頭看向手里的東西。

是一顆子彈。

子彈上刻有數字。

。

別人不知道這串數字代表什么，馬力清楚得很。

是他被馬戰軍帶隊營救的那天。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五年多了。

被馬戰軍打中腿倒下的那天，馬力是不解的。

電視劇里，父親為了救自己的孩子在對手的威脅下毅然決然放下劍自封血道，亦或是父親為了救下自己的孩子在綁匪的威脅下自戕……很多劇里都有類似情節，馬力看過很多，也知道很多。

包括馬力知道，馬戰軍有個戰友，也是小孩被綁架，為了救小孩和綁匪在那場爆炸中同歸于盡了。

那樣，才是父親。

所以，被救那天，他的心里種下了一顆不解和怨恨的種子。

這么些年來，這顆種子生根發芽，成長成為參天大樹，遮擋住了他的眼，逐漸也遮擋住了他的心。

他忘了，馬戰軍戰友的小孩也死在了那場爆炸里。

他忘了，馬戰軍在那天晚上，獨自一人在書房自責。

他也忘了，來救自己那天，馬戰軍眼里的隱忍和擔心。

他更忘了，他躺在病房里，在醫生說他的腿可能不一定治療得好的時候，聽到的來自病房外的聲音。

其實這些，馬力確實早該看明白了。只是這棵大樹成長了，他習慣了，也忍不住地和對著馬戰軍罵罵咧咧了。

所以在這一刻，有一些記憶出現在腦海，畫面從模糊到清晰，聲音也從朦朧到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