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田村啊……”糧鋪的掌柜拖長了音,滿臉的糾結(jié),“咋就是湖田村呢?你們村的人不是……”
湖田村的人知道自己不被待見,所以盡量都不在外行走,真有事兒出門,也不會自報家門。
所以,像許懷義這樣大刺刺說出來的,幾乎沒有,讓掌柜的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另有重名的村子。
許懷義表情茫然無辜,“湖田村咋了?”
掌柜的打量著他,這是在裝瘋賣傻么,“你不知道?”
許懷義搖頭,坦蕩蕩的道,“我們是從青州逃荒來的災(zāi)民,被官爺分到湖田村,這才剛落下戶,能知道啥?”
掌柜的恍然大悟,“喔,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可真是……”太倒霉了,分哪兒不好,偏進了火坑。
對上掌柜同情的視線,許懷義故作不解其意,“是不是這村子有啥不妥之處?還請掌柜的提點一二。”
做生意的最不愿招惹是非,所以掌柜即便知道,也很想分享一下八卦,但到底克制住了,他干笑著擺手,“沒啥不妥,既來之、則安之嘛,呵呵,那什么,豆子我會讓伙計給你送去,你放心便是。”
“那就多謝掌柜了。”
出了糧鋪,顧歡喜若有所思的道,“湖田村的事兒,傳揚的居然這么光,不止鄉(xiāng)下的百姓知道,連城里的人都聽說了,不過,看起來雖有點排斥,卻也沒那么忌諱,這倒是比我預(yù)想中的結(jié)果好……”
她原以為,湖田村就是個讓人諱莫如深、談之色變的不祥之地呢,誰沾誰倒霉的那種,百姓都不敢踏入,現(xiàn)在看,倒是沒那么夸張嚴重。
許懷義意味深長的道,“畢竟過去五年了。”
顧歡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忌憚也好,恐慌也罷,啥情緒經(jīng)過五年也都變淡了,況且這五年湖田村也沒再出過什么事兒,說人家被詛咒、不祥、晦氣,也總得有點依據(jù)啊,就是造謠,還得有點蛛絲馬跡呢,但這些年,別說惹是生非了,湖田村的人低調(diào)的有時候都讓人忘了他們的存在。
買了五百斤豆子,也沒花多少銀子,兩口子帶著孩子又進了書鋪,這才是燒銀子的地方。
他們進的這家書鋪規(guī)模還不小,名字取得卻挺直白簡單,就叫文墨閣,進來后,入目皆是一排排書架,連空氣中飄蕩的都是書墨香氣,顧歡喜聞著這味兒只覺心曠神怡,許懷義則是愁眉苦臉,心情沉重的猶如上墳。
“想想剛才的遭遇,開心點兒。”顧歡喜忍著笑,低聲提醒,“你磨練是為了什么?不就為了讀書嘛。”
所以現(xiàn)在苦著臉給誰看?
許懷義揉揉僵硬的臉,勉強擠出一抹笑,視死如歸的朝著書架走去,開始尋摸需要用到的書。
顧歡喜帶著孩子幫忙找,也不著急,看到有感興趣的就停下翻看一會兒,前世,她最喜歡逛的地方就是書店,能讓人心靈寧靜。
她看的時候,阿鯉也瞪大眼在看,仿佛能看懂似的。
顧小魚跟在許懷義身邊,他找書的速度最快,沒一會兒,就幫著把武經(jīng)七書給搜羅全乎了,分別是《孫子兵法》、《吳子兵法》、《六韜》、《司馬兵法》、《石公三略》、《尉繚子》、《李衛(wèi)公問對》,這七本書,是考武舉必學的教科書,意義重大。
許懷義懷里抱著這厚厚的一摞書,感覺腰都挺不直了,“需要買這么多嗎?我,我這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吧?聽說考武學院,不用寫啥策論,只要略懂些兵法、會識字寫字就行,中重要的考察項目是武藝,那才是決定勝敗的關(guān)鍵呀……”
顧歡喜不為所動,“遲早要用上,我都不心疼花銀子,你還嘰歪?再說,這才到哪兒,就七本而已,你看那些悶頭考進士的,人家讀的比你多五倍都不止,知足吧,再嘰歪,我就把四書五經(jīng)也給你湊齊了,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