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喜心想,她沒什么可難為的,就是討厭麻煩。
許懷孝又念叨了幾句,轉而說起村里的事兒,“村民們都信你,沒有嚼舌根子的,村長叔盯著呢,有那胡說八道的,家里人在作坊和莊子里上工的,都給攆出去,大家就都老實了……”
顧歡喜嘴角抽了下,這招倒是高明,捏著他們的經濟命脈,敢不老實?萬一連累了家里人的工作,怕是會被打斷腿吧?
連坐制,在某些時候,不得不說,雖然不講理,但管用。
“大伯呢?身體好些了嗎?”
“唉,好些了,就是精神頭不高,飯量也小了,夜里總睡不踏實,家里也都勸他,他就是想不開,不過,你放心,他在善堂的差事還是上心干著的,我抽機會也去看過,那些孩子們吃喝穿戴都挺熨帖,一個個的也被教育的很懂事,最近都忙著撿柴呢,得保證過冬夠燒的……”
聞言,顧歡喜問,“村民們開始燒木炭了嗎?”
許懷孝點頭,“不過,今年上山砍柴的人多,不使勁往里走,都尋不到合適的木柴,據說……”
他頓了下,眉頭皺起,“會鬧雪災,這才嚇的大家伙兒都使勁往家里扒拉柴火,就怕不夠用。”
這個傳言,顧歡喜也聽到了,而且,她還讓人暗中觀察過平遠伯府,確實私底下悄悄儲備糧食和大量炭火,還有棉花布料,以及藥材,顯然是為雪災做準備,就是不知道,孟瑤有沒有跟建興帝提個醒,好提早防備。
許懷孝問,“弟妹,你覺得這傳言靠譜不?”
顧歡喜道,“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備無患吧,反正多砍些柴也沒壞處。”
“倒也是,那回去我就跟爹說,還有村長叔……”
“嗯,棉花和糧食也多買一點,等下雪,肯定還要漲價。”
聽了這話,許懷孝苦笑道,“現在城里的糧價就已經漲的不像樣了,得虧地里收了些,又沾你跟懷義的光,轉了點銀子,不然,又是繳稅又是征糧,家里早揭不開鍋了,咱村算是最好的,其他村子,唉,就為這,咱村的小伙子可搶手著呢,就是嫁進來當續弦都有不少年輕姑娘愿意,可要是這冬再鬧雪災,大家伙的日子可就都難熬了啊……”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許懷孝便離開了,顧歡喜讓人去送他,收拾了一馬車東西,吃的喝的,布料棉花都有,分給他家,還有徐村長等其他幾家熟悉的,處置謠言和老許家時,這些人都出力不少,事后自是要感謝。
她沒問老許家人,許懷孝也避開了這個話題,但那些人如今的下場,顧歡喜是清楚的,一直讓人暗中盯著,唯恐他們賊心不死還要作妖。
到目前為止,倒是沒啥實質性行動,全家就許懷禮整日罵天罵地不消停,但他躺在床上下不來地,也就只能過過嘴癮,身邊連個附和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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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其他人都學乖了,也就許懷禮還看不清形勢,非要鬧騰,如今他們一家住在喬家的莊子上,待遇已經大不如從前,被家族驅逐的人,不管在哪兒,都要低人一頭,又徹底得罪了許懷義,沒了價值,誰還看得見他們?
也就喬家不缺那口糧食,暫時沒翻臉攆人罷了,但這樣寄人籬下、看別人臉色的日子,焉能好過?
顧歡喜琢磨著,或許用不了多久,老許家就撐不住了,那時,再找人去提點暗示一下,就能把他們都打發回青州老家了,以后再不用相見。
到了夜里,兩口子又在房車碰面,顧歡喜道,“蘇家拿出誠意來了,你猜猜,都有啥…?”
許懷義嫌棄身上的味道,正脫了外面的衣服,準備洗澡,聞言,隨口道,“肯定要大出血吧?給咱家一筆,給孫家一筆,朝廷那兒更得有所表示,看來今年的軍資是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