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之跟著于新離開趙正光的帳篷后,沒走多遠,就遇上了聞訊趕過來的玄誠。
兩人劫后重逢,自然是格外激動。
于新也知他們定然有很多話說,十分識趣地默默走開了。
外面說話不方便,沈牧之便跟著玄誠去了他的帳篷。
玄誠來之前,便已從清涼峰的那幾個弟子口中得知了個大概,此時一坐下來,便連忙仔細詢問起來。
沈牧之便將那日與他在林中分開之后的事情,大大小小,事無巨細,都跟他說了一遍,一直說到了他們回到這東島。
中途,玄誠聽到他說服蘇華與他做那個交易的時候,那怪異的眼神,看得沈牧之渾身不適。
終于說完后,玄誠無比感慨地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道“這古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果然,古人誠不我欺啊。你小子這一趟雖說危險重重,但安然度過之后,也算是收獲不小,除此之外,竟然還拐了個妖族女子回來,可以?。 闭f著,又嘖嘖了兩聲,道:“以前總覺得你小子傻,現在看來,倒也不是很傻。對了,你那蘇姑娘呢?”
沈牧之一聽,想到蘇姑娘還在師父那,頓時露出些許憂色:“她在我師父那。”
玄誠立馬猜到了他的心思,寬慰道:“你放心。你那師父遠比你想象的開明。更何況,以他對你的在乎程度,別說這蘇姑娘跟你簽訂了契約,就是沒有,他也不會對她怎么樣,而且還會想盡辦法護她周全的?!?
沈牧之點點頭,道:“這我也知道,只不過,知道歸知道,擔心歸擔心。蘇姑娘性子冷傲,我師父說話有時候又有些直接,我怕她受不了這個刺激?!?
玄誠在一旁聽著,忽然間看他的眼神,又跟之前一樣,怪異起來。
沈牧之察覺到后,蹙了眉頭,問他:“你為何如此看我?”
“我怎么覺得,你對這位蘇姑娘很是上心呢?”玄誠道。
沈牧之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道:“她于我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我都該對她上心些不是嗎?”
“真的只是因為救命之恩?”玄誠瞇著眼反問。
沈牧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要不然呢?”
玄誠笑著說:“誰知道呢,或許……日久生情呢?”
沈牧之苦笑起來:“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青果?!闭f到青果,沈牧之便想到了當初那個幻境,剛才與玄誠說的時候,并沒有仔細提到幻境的內容,此刻想起,略一猶豫,便與玄誠詳細說了一遍。
說完后,他帶著一絲希冀望著玄誠,道:“你說,她會在蚨山等我嗎?”
玄誠擰了眉頭,神色認真地想了一會后,鄭重答道:“雖然我們當初并沒有親眼看到她的死,但是她的心脈是用你的心血,以契約的形式重塑的。后來你們之間的契約解除,你的心血沒了契約之力的支撐,就必然沒辦法再維持她的心脈完整。她雖是妖族,身體比人族要強健許多,可這心脈乃是人身體脈絡當中至關重要的一部分。心脈破碎,除非有人也能在短暫時間里,用如此手段重新替她塑造心脈,否則,基本不太可能會有生還可能?!闭f到此處,玄誠看了看沈牧之的神色,見他雖然臉上悲色很濃,但還算平靜,便又繼續說道:“當時那個情況,劉觀即使有那個手段,也斷然不可能用自己的心血去救青果。至于蚨山的那位,她或許愿意,可她輕易不能踏出蚨山,也沒有這個時間。所以……當初在幻境中的發生的那些,應該都只是你腦海中某種執念所化,并非真的。”
沈牧之聽完,低了頭,沉默了許久后,才重新抬頭,努力在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道:“不管如何,我還是想去看看,就當是去……祭奠吧。”
“好。那回頭我陪你去?!毙\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