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牧之點了點頭,接著仰起頭,將眼眶里浸潤而出的那點點濕意,又給壓了回去。
片刻后,沈牧之從玄誠那里出來。本來玄誠說要送他,被他攔下了。他一人走在沙灘上,周圍偶爾有弟子路過,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帶著某種嫌惡的光芒。
沈牧之絲毫不以為意。
海風嗚嗚吹過,攪動著烏黑發絲胡亂起舞。
他還不知道自己是住哪個帳篷,便攔了一個外門弟子,詢問了一句。誰料,那外門弟子卻是冷哼一聲,道:“不知道!”說完,不給沈牧之絲毫反應的時間,就快步走開了。
沈牧之略有茫然,不過,他很快就從不遠處傳來的竊竊私語聲中,找到了答案。
原來,有些人回到營地之后也沒閑著,這不過才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他殺了岐安之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而且,這傳開來的版本,必然是添油加醋的。
沈牧之雖然早已習慣了他人對自己的偏見,可此刻看著那些外門弟子看他時露出的那憎惡仇恨的神情,心情卻忍不住煩躁了起來。
岐安之事,他自認自己并沒有錯。
如果重來一遍,他還是會出手。
這是他的本能。
雖然他身上有何羨哥給的玉佩,但岐安并不知道,他那一劍,是沖著要他的命來的。既如此,他為何就該要受著而不能反抗?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不必去在意他人的看法,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即可。可這次的秘境之行下來,他卻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人雖然不必太在意旁人對自己的看法,可這并不等于誰都可以隨意將臟水往他身上潑。該澄清的還是要澄清,該要把道理講清的還是要講清。
所以,這一次的事情,他定要與那些人把道理講清才行,絕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只要那些人閉了嘴就行。
有些時候,你不講,旁人就會以為你理虧,就會覺得你也有錯。哪怕事實他們明明看得到,可他們依然會覺得,或許有所隱情,而這隱情定然是你錯,所以你才忍氣吞聲,不出來澄清。
很多人,都總是習慣以最大惡意去揣測他人。
因為,大部分的人,總是嫉妒多過于羨慕。
沈牧之一個十二歲才入門的弟子,憑什么就可以一步登天,成為大劍門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趙正光的弟子?
不僅如此,趙正光還對其如此維護,疼愛程度,遠超之前兩位弟子。
還有清涼峰已經內定的未來峰主何羨,也對其是照顧有加。
他何德何能?
這份際遇,讓多少人眼紅?
又讓多少人,心中憤懣不平,甚至恨不得他最好立刻死了才好?
此刻這些用像是看殺父仇人一般看著他的外門弟子,又有幾個是真的因為他殺了岐安而如此?
他們不過是給自己心中的嫉妒找了一個借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