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新來得很快。
二人目光相對,甫一接觸,沈牧之就微微低頭,避過了他的目光,拱手作揖,道:“在下是玄誠的朋友宮一,想必于長老也應該已經聽玄誠提到過了。請于長老過來,是有一事想請您幫忙。”說著,不等于新接話,沈牧之就直接點明重點:“正陽派的人抓了玄誠的徒弟。”
于新一愣,旋即眉頭皺起,沉聲問:“你確定?”
沈牧之點頭:“基本確定。”
“那玄誠人呢?”于新又問。
“他被正陽派的人引走了。”沈牧之回答。
于新抿嘴沉默,瞇著的眼睛中,神色不斷變化,片刻后,問沈牧之:“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于新的這種干脆,讓沈牧之心內略松了一下。他微微抬眸,道:“讓正陽派的人放了玄誠的徒弟。”
于新看著他,沒有接話。冷靜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沈牧之心內略有忐忑,但帶著面具的臉上,同樣絲毫看不出情緒變化。
忽然,于新問了一句:“那塊玉佩還戴著嗎?”
沈牧之心內微微一驚,口中卻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什么玉佩?”話音剛落,于新突然探手一掌往沈牧之胸口拍來。
大概因為是于新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這一掌上并無什么殺意的緣故,沈牧之并無防備,猝不及防之下,等到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躲開。
腰間蒙蒙白光透出,瞬間將沈牧之護在了里面。
而于新那一掌,卻是一觸即收。看著沈牧之身前正在隱去的白光,神色已然變得復雜起來。
沈牧之知道,他認出來了。
剛才那一掌,只為試探。現在于新已經得到了答案,他否認也已經沒用了。
不過,來找于新之前,沈牧之就已經考慮過被于新識破身份的結果了,所以倒也還算平靜。
“這些年過得怎么樣?”于新看了他好一會兒后,輕輕問了他一句。
沈牧之垂著眸光,默然片刻之后,抬眸看向于新,道:“于長老,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你若愿意幫忙,那么煩請您去跟正陽派的人溝通一下,讓他們把那孩子放了。正陽派的那個女弟子并非我們所殺,可若他們一定要將這賬算在我們頭上,也沒關系,但拿一個孩子來做手段,太下作,實在是配不上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身份!”
說話時,他眼中剛才泛起的情緒此時都已斂去。帶著面具的他,此刻站在那里,神色冷靜得仿佛那一切舊事不過都是一場噩夢罷了。
于新見他如此,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旋即,點頭應下:“好,我現在就去找他們。不過,等此事結束,能不能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兩句?”
“到時候再說吧。”沈牧之看了他半響,淡淡說道。
于新聞言嘆了一聲后,問:“你在這里等我還是怎么說?”
沈牧之想了一下,道:“就這里吧。”
“好。我會盡快。”于新說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才離開了慶王府。
他前腳剛走,沈牧之后腳就離開了慶王府。
十年過去,一切都已滄海桑田,他再也不是大劍門正陽峰峰主趙正光的關門弟子,而是一個被逐出大劍門的棄徒,那么于新是否還是當年那個會維護他的于新就未必了。
所以,謹慎起見,他不能就這么留在慶王府中等著。
不過,沈牧之也未走遠,而是在慶王府附近找了一個既隱蔽,又能正好望到慶王府大門口情況的地方躲了起來。
這一回于新去了許久。
看著太陽逐漸西沉,晚霞逐漸染紅天際,沈牧之這心中愈發地忐忑不安。
他擔心玄誠。
終于,在太陽完全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