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外,沈牧之站在一株薔薇樹旁,愣愣地盯著樹枝上的一個小綠芽在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連玄誠出現在他身后,都沒察覺到。
“走了。”玄誠在他身后,輕輕喊了一聲,剛才的那些情緒,此時都已斂起,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沈牧之這才驚醒,漆黑雙眸之中,有無數風云在一瞬間瞬間沉寂消失。他轉過頭看了玄誠一眼后,默默地跟著他,往林長纓住處走去。
路上,二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
到了林長纓住處,玄誠進去將還在昏睡中的徐然然抱了出來后,就與沈牧之一道,準備離開清河別院。
二人剛走到前院,蘇陸忽然從后面追了上來,叫住了沈牧之二人。
沈牧之轉過身去,看著他匆匆跑至跟前,蹙了蹙眉,問:“什么事?”
蘇陸遞出一個盒子,道:“洪長老讓我給你們的。”
蘇陸這盒子一拿出來,沈牧之與玄誠都立馬感受到了那股淡淡的龍血草氣息。沈牧之看了一眼那木盒子,猶豫了一下后,伸手接了過來。而后,說了一句謝謝。
蘇陸哼了一聲,顯然并不買賬。
沈牧之也不在意,收起木盒子后,轉身就與玄誠離開了這清河別院。
二人帶著徐然然出了清河別院后,就直接回了昌西街上的仁心堂。將徐然然那丫頭安頓好后,沈牧之與玄誠在仁心堂的后院小天井里坐了下來,就著漆黑的夜色,喝起酒來。
“徐家那婦人帶著孩子走掉了?!鄙蚰林蝗幌肫鹞鳈M街徐家那寡婦的事情,便提了一嘴。
接下去,他們要離開蘭城,徐家寡婦如今走掉了,那這徐然然就只能是跟著他們走了。只是,沈牧之并不太想將這么一個孩子帶在身邊,尤其還是個女孩子。
至少,目前不合適。
他們此次離開蘭城,要去哪里還沒定下來,前路如何也還未知。若是只有他和玄誠二人,一切都可隨意,可帶著這么一個小女孩子在身邊,多多少少都會要多好些麻煩。最關鍵是,沈牧之怕連累了這小姑娘的安危。此次跟正陽派之間的矛盾,雖說看上去是和平解決了。但這是于新如今還在這里的結果,但日后怎么樣,正陽派會不會暗地里算陰帳就不好說了。
這小姑娘若是能留在這蘭城里,或許日子會清苦些,但應該不會有什么安危之虞。
不過,這些憂慮,他并沒有說出口。
玄誠對這徐然然的心思,他也是清楚的。他若真想帶著,他也不會攔著。
果然,玄誠聽后,略一沉吟,就說道:“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徐家那婦人也沒將然然當親生的看。這樣也好,不然,讓那丫頭跟著我們走,她可能還會不太愿意。”說著,玄誠忽地還笑了一聲。
沈牧之看了看他,立馬就將心頭的那些憂慮,盡數都給壓了下去。
“你打算正式收她當弟子了?”沈牧之拿著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后,轉頭問他。
玄誠認真地想了想,道:“再看看吧,不急。”
沈牧之不知道他想看什么,不過,既然他想再看看,那就讓他再看看吧。想著,收回目光,又是一口酒灌下。帶著濃郁丁香香味的酒水順著喉嚨往下,還未到底,便已有苦澀在舌根處蔓延開來。
“那我們什么時候走?”沈牧之放下酒壺,又問。
玄誠轉頭看他,反問:“你想什么時候走?”
沈牧之低頭看著手中酒壺,沉默了一下后,道:“越快越好吧,免得夜長夢多?!?
玄誠點頭:“那天一亮我們就走。”
“好?!鄙蚰林畱拢笥质且淮罂诰?。
手中那不大的酒壺,三口之后,已經所剩無幾。他晃了晃酒壺,聽著里面酒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