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有這一段淵源往事。”魏忠賢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座首愿意化干戈為玉帛,咱家倒是可以替座首在酆都說幾句好話。”
“你們這些沒根之人,怎會知道喪子之痛?”座首眸光殺意橫陳,“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們怕是永遠也體會不到!”
身為太監,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們為無根之人。王體乾聽到座首如是說,心中不免升出了一股業火,但剛想發作,卻感到魏忠賢似乎并不在意,所以他也便把這火氣給壓了下去。
“怎么,我哪里說得不對嗎?”看到王體乾滿臉怒氣,座首問道。
“沒什么,座首說得是。”魏忠賢云淡風輕地說道,“我們太監當然不懂喪子之痛了。咱家入宮之前,甚好賭博,最后輸得傾家蕩產,連女兒都輸掉了,哪會懂什么喪子之痛?”
說完,魏忠賢開懷地大笑了起來。
“呵,聽說九千歲是自行閹割,入宮當的太監。”座首諷刺道,“不知此傳聞是真是假?”
“傳聞不假。”魏忠賢喝了一口茶,回道。
“自從天啟帝駕崩之后,九千歲在宗主面前可就恩寵大不如前了。”座首說道,“后來,我聽說九千歲被罰鳳陽守陵,在北直隸阜城的一家客棧中,自焚而死。可是沒想到的是,今天九千歲卻全須全尾地坐在了我的面前,跟我喝起茶聊起天來了。”
“那都是咱家福大命大。”
“酆都就是好管閑事,居然讓你活了下來。不過可惜啊!”座首嘆道,“你那姘頭客氏卻死了,她被移出了宮,最終被笞死于浣衣局,在凈樂堂焚尸揚灰。其子侯國興、其弟客光先與你的侄子魏良卿,同日也被斬首了。”
“死就死了吧。”魏忠賢反而是一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如今孑然一身,有體乾陪著我,還有何不知足?”
“王體乾?可惜了!”座首搖了搖頭,“一個是當年的內相九千歲,一個是當年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都算是英雄豪杰,如今卻被酆都所用。酆都除了于你們有救命之恩,可還有其他?我今天之所以能坐下來跟二位在這品茗,完全是出于一種愛才之心。”
“聽座首這話的意思,看來是想讓我二人為六扇門效力了?”魏忠賢嘴角微露鄙夷之色。
“有何不可?”座首眸光閃動,“只要來了我六扇門,不光不像在酆都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我還會把酒門和色門的門長之位,交給二位。從此,我們一起為宗主效力。”
聽完此話,王體乾心中一動。
魏忠賢道:“承蒙座首抬愛,不過咱家和崇禎的仇,不共戴天。我如果入了六扇門,就是入了明宗,崇禎豈能不知?以我和崇禎之間的恩怨,他豈能讓我坐得穩當?”
“此言差矣!”浴光老和尚在旁突然說道,“之前九千歲和崇禎帝之所以有怨,完全是因為二人所處的位置不同。此一時彼一時也,如果九千歲能放下前嫌,想必他不會不歡迎九千歲棄暗投明。”
“哈哈哈!”魏忠賢大笑道,“你們真是太高看崇禎了,此事以后從長再議吧!”
浴光老和尚微笑不語。
“好!我也不會立刻讓九千歲給我答復。畢竟此事跟你和王體乾利益相關,你們可以慢慢商議。”座首看了王體乾一眼,說道:“聽說二位得了《連山》,本人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此書。我聽浴光說,你們二人要借獻《連山》之機,給我來個窮圖匕現。不過,我既然來了,就是有所準備,想刺殺我,是不可能了。但是,今日如果二位能把《連山》乖乖獻上,我可以保證,不會傷了二人性命。”
魏忠賢回頭和王體乾對視了一眼,二人眼神都露出了復雜之色。同時,他們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浴光老和尚。
浴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