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對著他說了這么一句話,連語氣幾乎都不差分毫。
如今,這話隔著將近十年的距離,重新在十九歲的余靖寧口中說出來,隱隱地和當初的某個人重疊在了一起,瞧著總覺得恍若隔世。
余靖寧沒注意到車三的表情,只往自己的桌子跟前走,背對著車三,仰頭看起了地圖,道“戰場上,這種錯誤只能犯一次,下不為例。”
車三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不敢讓余靖寧聽出自己聲音帶著哭腔,沉聲道“是。”
“去罷。”余靖寧道,“明日估計那群蒼蠅還要過來,別再耽誤時候了。”
車三應了一聲,從帳子中出去,吆喝他手底下帶的那群小孩兒了。
而余靖寧拿出筆來,又在地圖上圈了三個地方,這回用的不是朱筆,而是黑墨了。
先前他們已經攻下的府城,從圈改成了叉,而新畫的紅圈自然是寧波、臺州和海門三個府城,墨筆圈出來的,是臺州的的三個縣城,正是那信上的三個縣城——桃渚、新河、沂頭。
余靖寧站在原地看著這三個用墨筆圈出來的縣城,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該在何處了,如今他們的敵人,既包括亂軍,也包括倭寇,像是結合起來在給他們給予打擊,打擊的點都非常散亂,讓人找不出頭緒。
散亂到甚么程度呢?
就是好似是將倭寇和亂軍摻雜在一起,這里啃一口,那里啃一口,每天都來,日日不落,像一群令人生厭的蟲豸。
這是想干甚么?打游擊也打了這么些時候了,就僅僅是想消耗西北軍的兵力嗎?還是干脆欺負他們大衡剛剛建出來的閩浙水軍不過是川軍、西北軍、南京軍和新招來的壯丁拼湊的來的雜牌軍?
或者說,干脆就這么把大衡的海防線蠶食鯨吞。
余靖寧面對著這么一面巨大的地圖,雖然迷茫,但是并不慌亂。
再探查一番,一定能探查出結果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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