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良哈人是打算夜里來偷襲的,打算鐵蹄直接踏過潢河沖向衡軍營帳之中,不曾想剛剛踏上冰封的潢河河面就被衡軍夜里輪值的哨兵給發現了。
余靖寧帶兵警惕慣了,沒到徹底把條約簽下來的時候不脫甲胄。聽到警報聲之后,余靖寧和余知葳條件反射似的彈起來,一把將兜鍪扣在自己頭上,抄起家伙就要往外出。
余靖寧百忙之中抽出閑工夫來,三言兩語對余知葳吩咐道“先去陳暄那處,務必要保障鴻臚寺幾位大人的安全。”
余知葳應下,轉身就跑。
余靖寧“慢著!連兀良哈那幫子背信棄義的使節一起抓了,怎么處置隨你!”
余靖寧一連下了數道命令,首先安排鴻臚寺官員撤離,緊接著風卷殘云一般扣住了寧泰衛一幫子過來談和的使節,領著余下的人憤然回擊。
陳暄自從來了遼東,基本就是連軸轉,沒怎么睡覺,金絲玻璃鏡都遮不住他眼下的一片青黑,這幾日趁著談和談的差不多了,才想著要睡一個囫圇覺,不曾想連這點愿望都落空了。
當他被余知葳吱哩哇啦地晃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余知葳“陳二哥!陳少卿!陳仲溫你快醒醒!再不醒你就要成為大衡有史以來第一個要死在前線的鴻臚寺少卿了!”
陳暄“……”
余知葳看他這一臉茫然,一個頭兩個大,揪著陳暄的領子把人拖了起來,隨便指派了身邊一個兵卒“快把陳大人背起來走!”
聽到前方傳來炮響的時候,背著鴻臚寺一眾書生的一行人已經雷厲風行地將兀良哈使節全部扣下了,五花大綁串成一串,丟在地下。
余知葳臉色黑如鍋底,一把揪住了兀良哈使團帶頭那一位的領子,抬腳踩在他肩上“聽見炮聲了嗎?”
那跪在地上的使節驚恐萬狀,生怕這位面目猙獰的余副將把他脖子擰下來,趕忙嗚嗚嚕嚕地應答了幾聲。
余知葳“我聽不懂,給我說漢話。”那使節一個激動,滿口都是母語,差點兒就忘記漢話要怎么說了。
鴻臚寺的幾位大人這時候才從睡夢中徹底清醒過來,一群書生被現在的情形嚇得汗毛倒豎,只有陳暄還勉強算是冷靜“他說‘聽見了’。”
余知葳點了點頭算是謝過,繼續揪著那使節的領子“好好跟我說說,你們這群背信棄義的人怎么回事兒?”
那使節將一堆漢字兒在自己腹中亂七八糟了半天,總算是派出來個正確的順序“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余知葳聲音一瞬高了八度,“你可聽清楚了,你們大汗的氈車在何處我們清清楚楚,周圍到處是我們的人,如今恐怕與你的待遇無甚分別。你若是不說實話,等會兒倒是可以看看你們大汗是怎么把自己的血滋在你臉上的!”
余知葳心中盤算著,要不要去找后廚把御賜的那把削皮器,哦不,尚方寶劍給撈出來,學一下譚懷玠是怎么用這東西的。
面前的使節嚇得眼珠子都亂顫起來“我真的不知道啊!”
余知葳揪住他的領子,黑靴子在他肩上不知道怎么著錯了一下,就聽“嘎啦”一聲,那家伙應聲嚎叫起來,涕淚齊飛,連哈喇子都快哭出來了。
余知葳把他的肩膀卸下來了。
只見她這才將那條腿從那使節的肩上放下來,冷冷道“除卻頭顱,人身上骨頭共一百七十七塊,你想不想自己數數?”
剛被卸了肩膀的使節被余知葳的話嚇得鬼哭狼嚎,連連討饒道“將軍,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們朵顏衛與福余衛有甚么事兒,向來不與我們寧泰衛說,自他們北逃至科爾沁,更是一度與我們斷了聯系,我實在是不知他們今日此舉究竟是何意啊!”
余知葳眉頭一皺,還待說甚么,卻被一旁的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