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余知葳抿了一口茶,言簡意賅道。
陳暉和譚懷玠都是長舒一口氣的模樣。
“皇爺答應我,下回大朝會,給我大哥哥翻案。”余知葳道,“他只要金口玉言說自己下過調兵進京的口諭,之前的口供就全能當是屈打成招推翻了。勞煩幾位大學士再操勞些,替我大哥哥寫幾封求情的奏章,好在朝會上提起來。”
不管是誰要提,總歸將這個話題提起來就是了。
“不知郡主可否有叮囑過皇爺,要如何翻案?”陳暉道。在他的感覺中,他們那位小皇帝一直盡職盡責給藺太后當傀儡,指東不打西,讓砸狗不攆雞,陳暉生怕他一開口就壞了事兒,還不如不說。
“我與皇爺商討過了。”余知葳精神狀態實在是不大好,靠在椅背上蔫蔫的,“皇爺倒是會說,是他叮囑過余靖寧,若是京城有難,他有難,他便可以調兵入京,如圣旨親臨。”
“至于信物……”余知葳感覺自己有點兒氣短,強忍著接著說話,“尚方寶劍還在我們家隔著呢,雖說是北上遼東受封總兵的時候御賜的,但如今拿來用也不是不成。”
譚懷玠一聽,這是想和他當初南下洛陽當欽差用同樣的招數——先斬后奏。
要是賀霄當真表示自己這么叮囑過余靖寧,那余靖寧調兵入京勤王便不算是“擅自”,而是“奉旨”了。
余知葳大概是覺得讓尚方寶劍埋沒在后廚去削土豆皮兒是在太憋屈,只好拼命榨干他的使用價值。
幾位閣臣并一個余知葳嘰嘰嘎嘎討論許久,把有可能在朝堂出現的情況全都考慮了一遍,盡量保證萬無一失,有人要挑刺兒,他們提前備好了詞兒,懟回去的時候也方便,也更能臨危不亂理直氣壯地壓倒對方。
聽著聽著,余知葳忽然覺得更喘不上氣來了,并且眼前也有些不對,白的成了銀河,黑的成了漫天星斗,又像是蒼蠅,一個點兒一個點兒飛在自己面前。
而后,這兩種顏色又很快掉了個個兒,黑的多白的少,進而變成了全黑。
而陳月蘅、譚懷玠、陳暉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極其渺遠了……
“小六!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