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懷玠比李知大不了兩三歲,人家卻是辛卯榜的進士,還點了庶吉士。就算后年李知中了第,那也是跟人差了兩個榜,他對譚懷玠的崇敬之心絲毫不亞于自己的老師陳暉。
他側耳聽了一陣,一腔少年熱血“騰”就上了頭,他領著一幫同窗好友提著袍擺就跑到了宮門口,看著一百姓正在宮門口嚎啕,為首就是頭已經磕出血來的譚懷玠。
李知當即拿起來手上的書卷,振臂一呼,領著才“雨夜跪諫”過的學生們又圍在了百姓之后。
于是當藺太后派出來探查的官員走出宮門的時候,首先看見的就是頭上帶血、風塵仆仆,跪在地上高舉著奏章和笏板的譚懷玠。
他身后是哭聲震天的百姓。
在往后……
此人到抽一口涼氣,才鬧過事兒的監生們在百姓后面站著,一個一個怒目金剛一般。
現在朝堂上的人瞧見這群打不得罵不得還動不動就群情激奮的學生就一個頭兩個大,背后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朝外滲著冷汗。
現在譚懷玠不用怎么出聲兒了,因為根本聽不太清說的是甚么。他身后哭號和百姓和振臂呼號的學生們的聲音混雜在了一起,氣勢浩大地撲向了門口那位大人。
很不幸,此位大人乃是一名閹黨,被嚇得釘在了門口,想想就知道這只怕是沖著他們來得,竟然嚇得被釘在門口不敢動作了。
譚懷玠這時候卻抬了頭,厲聲詢問那人道:“為何還不請諸位百姓上堂陳述冤情?”
這一聲如黃鐘大呂,終于把神游天外的閹黨炸的回了魂,還不等他開口,就看見譚懷玠提著袍擺站了起來。
他腿腳原本就不好,跪久了看著就有點兒跛,他一高一低地路過了那閹黨官員的身側:“既然宮門開了,那譚某便以為是娘娘許我們進了。”不知為何,這回譚懷玠特有沒有提皇爺,只說了“娘娘”。
當值的錦衣衛一多半都是高邈的人,挎著刀不看譚懷玠,只往那閹黨官員的臉上看。愣是讓那閹黨官員目瞪口呆地看著譚懷玠領著一大群百姓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