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有八十二萬。”
白顯把一張淺金色的卡拍到白醫生辦公桌上,“你找機會,把雌父送走。”
說來好笑。
白家施行殘酷的打壓教育。
為了讓雌蟲幼崽徹底無依無靠,只能仰仗家族的恩賞和提拔生存。
白家的幼崽,從還是一顆蛋開始,就會被帶離雌父,由專門的雌奴統一養育,長大后分撥送往各處訓練,不出成績就沒資格回家。
家族內雌侍眾多,幼崽也多,但都對不上號。
不知道哪個是哪個的娃,哪個是哪個的媽。
白顯運氣好,眼珠子的顏色隨了他親媽,也就是白家家主的雌君,所以他知道自己親媽是誰。
親媽說在白顯之后,又生了個雌蟲蛋,請求白顯幫忙找一找。
當媽的都找不著,當兒子的能找著才怪。
找了好幾年,白醫生自己找上門了,說用排除法,家里其他雌侍都不是他親媽,那很有可能雌君是他親媽。
白顯無所謂,領著白醫生就過去認媽。
誰知道親媽其實也無所謂,頭發和眼珠子顏色都對不上,但也爽快的認了。
于是,在那個百般壓抑,動輒刑罰加身的白家。
白顯和白醫生挨了打受了罰,能在眾多兄弟羨慕的目光下,得到親媽給的一瓶水,偶爾也會是一顆止痛藥。
只是親媽雖然位居雌君,日子過的卻并不好,身上的傷一層疊著一層,后來骨翅受損被迫從軍部脫離,沒了軍功傍身,不能給家族帶來榮譽,活的便愈發艱難。
再后來,白家家主白毅的等級由A.級退化為B級,舉家從主星搬至資源星。
白毅為了遮丑,把雌君送進了精神病院,以神智不清為由常年關押,還落個“愛護雌君”的好名聲。
“我上次去看他,把你要脫離白家的事情提了兩句。”
白醫生不客氣的收下卡,“他不愿意拖累我們,想尋死。”
白顯腹部的傷口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還是止不住往外滲血,他煩躁的把煙灰抖落在桌子上,“我早忘記他長什么樣子了。”
“要死我不攔著,但不能以這個借口死。”
“等一切安排妥當,還他自由了,愛怎么死怎么死。”
白醫生嘖了一聲,拿自家哥哥的臭嘴沒法子,抽了兩張紙墊在桌面兒上給他接煙灰。
“星幣差不多夠了,我去搞定精神病院,以看診為由把雌父帶出來。下周你聯系黑市那邊,弄一輛去荒星的飛行器。”
白顯低頭看著總也止不住血的傷口,“你也走,下周我再給你拿三十萬來。”
白醫生又給他丟了卷紗布,“我走了,留你被白毅打死?”
白顯叼著煙,煙灰抖落在腹部,和暈染開的血色混雜,斑駁的臟像是刻入了骨子,總也拍不干凈。
他把光腦里最后兩萬星幣轉給白醫生,用以迷惑白毅的監視,嗤笑了一聲。
“白家需要軍團在黑市埋伏的暗網,白毅不會殺我,雌父逃脫卻必然會引起他震怒,你不走反倒對我是拖累。”
說罷,徑直起身離開。
白醫生揚聲問了句,“那你蟲化異常怎么辦?”
“不用你治。”,白顯嗆他,“你醫術太差!”
從醫院出來,套上那身遮丑的黑色風衣。
白顯在街上無所事事的飄蕩了會兒,轉頭往黑市走去。
黑市被清剿了,目前是封鎖狀態,但并不會被摧毀。
每一個城市,有明亮的地方,就總有黑暗的地方。
徹底摧毀黑市,不僅無法把黑暗化解,反而會逼迫他們向更陰暗的地方轉移,屆時想要再次清剿,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