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蟲發來的那一串黑顏色的代碼地址。
而他雄哥一只高等雄蟲又是怎么能在無聲無息間,連家蟲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登上星際載客的公共飛船的?
明明就連奈哲爾出來找他,都要找個借口申請星際巡航,帶著這些護衛艦出發才能夠出行。
號稱星際最強武力的蟲族,星際防線最有力的守護者,卻在這一刻仿佛成了一個四處漏風的篩子。
連最珍貴的高等雄蟲都能讓那些暗中圖謀的家伙三番兩次伸手。
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
又是憑什么有這樣通天的手段?
他雄父認識不到這個問題也就算了。
崇璟不信這種事情他雄父都知道了,他雌父還能不知道。
還有手握重權的,他雄哥的那位雌君,洛特納中將。
他們也不可能認識不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崇璟無法想象,倘若奈哲爾沒有提前帶走他,陰差陽錯打斷他雄哥原本的計劃,主動將行程暴露給洛特納中將。
會不會他雄哥就是第二只無聲無息從主星消失的高等雄蟲呢?
他好像窺探到了幕后黑手的冰山一角。
如果他是被那些把自己盜走的蟲變成現在這樣的。
那他們故技重施又盜走他雄哥,是不是和盜走自己時是同一個目的呢?
崇璟步伐急促,掩著光滑冰冷的金屬長艦道快速穿行。
偶爾與機器蟲和蟲影擦肩而過。
然而那些在他眼中都只是模糊一片。
他焦躁不安地回到奈哲爾的艙房門前,幾乎是等不及艙房門全開便鉆了進去。
室內一片黑暗,連軍雌敏銳的視覺神經都不由得需要反應一會兒。
崇璟卻是顧不上了,他快速摸索著走到自己的儲物箱前,隨手從里面抓出兩管營養液,手有些顫地倒進干涸的喉嚨。
他隨即閉上沉重的雙眼,緩緩靠坐在床邊。
他不敢想象,圖林家僅僅唯二的兩只雄蟲就這樣消失的話。
他的雄父,約書亞·圖林是否能承受一次失去兩只好不容易順利成年長大的雄蟲崽的打擊。
幼崽失去父母時尚且懵懂,只能似懂非懂地察覺到自己與小伙伴們的不同。
而失去孩子,還一連是兩個最重要的,這樣的傷痛,恐怕就連他的雌父也不一定承受得住。
何況雄蟲。
腦海中的記憶,過去與現在交錯雜亂如纏繞不清的絲線,他的思維網絡猶如被一把無情的剪刀統統剪碎,只剩下一片片似有關聯卻又無法銜接的碎片。
記憶仿佛在風中飄零,落地的瞬間只剩一片空白。
崇璟越急于渴望能從這些絲線中尋找到一點點線索,反而越是一無所獲,頭腦空白。
漆黑的房間之中,一道微弱的呼吸聲卻突然在耳畔逐漸清晰了起來。
崇璟一個咯噔,脖頸僵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