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挺挺躺著的阿森納,好似逐漸開始軟化。
這是造血腔室恢復機體供血的明顯征兆,出現在雌蟲身上比較多,因為大多數雄蟲進入僵化期之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根本緩不過來的。
崇璟梳理著那凌亂的磁場,自己精神領域形成的細小精神絲幾乎是像斷發那般,經常一股一股被絞斷,可精神絲卻又不像發絲那樣,他們是直接連接在神經上的,每斷一次都令崇璟無比痛苦。
他額上開始汩汩冒冷汗。
但可喜的是,隨著磁場被捋順,先從阿森納心臟處的腔室開始,隨后是四肢,手,腳,統統軟化,隨后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在所有蟲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像在一瞬間,把一張黑白照片恢復色彩那樣。
現場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更讓人驚疑不定的是,原本偎在阿森納身旁的那顆毫無生命場的死蛋中,也傳來了篤篤篤的敲擊聲。
這種聲音,誕育過兩只雄蟲崽的尼達姆當然不會陌生。
于是,讓萊克因少將震驚到終生難忘的那一幕,便就這么誕生了。
那只中等種只是站在那,身旁剛剛恢復意識的高等閣下身上趴著一只名為‘大橘’的生物,眼神中明明沒有睥睨的姿態,甚至形容還有些狼狽,手足無措地捧著那只只比巴掌大一點的雄蟲幼崽。
這一幕即使多年以后,也被牢牢印刻在蟲族課本之上教導不分雌雄的所有蟲崽,成為蟲族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個轉折節點。
讓蟲族能夠重新回到雌雄數量均衡的契機之始。
將這一切清晰映入眼簾中的,除了在場的軍雌們,還有一位被所有蟲所忽略的雌蟲。
大校羅伊被一腳踏裂脊骨,很不湊巧,這根脊骨極接近他們種科的要害,即使有出色的愈合能力,他的脊骨也不能再同從前那樣。
他落下了終身的殘疾。
羅伊的心中卻再也升不起半分的怨憤。
他趴在擂臺之上,只剩滿心的惶恐與驚懼,以及深深的后怕。
大校瓊森在前線接到噩耗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幾次三番對雌子的警告,最終還是統統被當做了耳旁風。
瓊森大校從前線怒氣沖沖地趕回來之后,見到的卻是仿佛一夕之間被散掉了所有心氣的雌子,猶如喪家之犬。
“雌父對不起。”
他沒想到自己意氣用事會致使阿森納進入僵化期。
面對怒氣沖沖的雌父,羅伊的第一反應是道歉,可是隨即,那種無法被宣泄出去的不甘還是再度侵蝕了他。
“明明我也是有雄父的蟲崽,可為什么雄父永遠無視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