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啊。
徐二流子猶猶豫豫,最終還是舍不得走。
上一次嘗到肉味,還是過年分豬肉的時候,他掙的工分不多,就分了半斤豬肉,一頓就吃完了,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想著白吃一頓肉的誘惑,他頓時沒了骨氣,擼起袖子幫起了忙。
兩人一頓忙活,最終在下雨前收起了土坯。
院里還堆著些曬干的山桿子,曹朝陽抱起蓋在土坯上,接著又去屋里找了些擋雨的東西,全都遮蓋了上去。
他剛忙活完,天上也下起了小雨。
“曹朝陽,你別忘了你欠我的一頓牛肉。”
徐二流子急不可耐,雙手擋在腦袋上,跑向大隊部。
“哎?你等等我,著什么急啊。”
曹朝陽戴著斗笠,快步追去。
今兒下雨了,沒法上工,正好看個熱鬧,好好休息一下。
每天從五六里地外往回背“草山”,這可是個累活,特別是在這個還吃不飽的年代,他都快頂不住了。
……
大隊部。
曹朝陽和徐二流子到的時候,現場已經圍滿了社員。
眾人也不嫌棄天上落下的小雨,三三兩兩的談論著老黃牛的事。
周圍的穿著開襠褲的娃娃們,像是知道馬上就要有肉吃了,激動的跑來跑去,招惹到了爹娘的罵聲。
大隊部的老黃牛死了,這可是大事,沒瞧著大隊長張虎山一臉陰霾嘛?現在可不能笑。
“隊長,咱這老黃牛是羅張大隊的牛頂死的,不能就這么死了,得讓他們賠償!”
“就是,就是,他們羅張大隊有磚窯,可有錢了,得讓他們賠償咱的牛。”
幾個一隊年輕的后生,紛紛叫嚷著去羅張大隊討個說法。
其余二隊、三隊的社員,沒有他們那么激動,有種看熱鬧的意思。
平常一隊仗著人多,帶他們干活的人又是大隊長,便常常瞧不起二隊、三隊。
這頭老黃牛又是一直被一隊的人用,其余人便也不著急,只等著待會分肉。
后邊,曹朝陽伸長脖子好奇的瞧了瞧,發現張寶成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在張虎山身后。
伸手扯了扯徐二流子,他朝前邊拱了拱嘴。
徐二流子心領神會,小聲嘀咕道:“聽說昨兒就是張寶成帶的隊,老黃牛死了,他有責任……”
“嘖~”
曹朝陽明白了,怪不得這父子倆臉色這么難看呢。
扭頭瞧了眼徐二流子,他發現這碎嘴子也挺有優點,以后十里八村的事,問這人就成。
……
“爹,我帶隊去趟羅張大隊,找他們要說法!”
當著社員們的面,張寶成臉上掛不住,也擔不起牛死的責任。
他怒氣沖沖,對著社員們喊道:“曹家洼大隊的民兵,都跟我來,咱們去羅張大隊討個說法,非讓他們賠償不可!”
人群里,徐二流子一縮腦袋,躲在了曹朝陽身后。
“徐二,你不也是民兵嗎?”
曹朝陽好笑地看著他。
“別……別說話……”
徐二流子連忙扯了扯他的衣服。
馬上就要分牛肉了,他才不去呢。
周圍其余的民兵,可不像他似的,紛紛站了出來。
“對,必須要個說法。”
“別以為我們曹家洼的人好欺負!”
眾人鬧鬧哄哄,奔著羅張大隊就去了。
張虎山站在臺上看著,也沒有攔下的想法,目視著他們遠去。
都重生了誰還拉幫套啊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