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斗笠,脫下蓑衣,久違的熟悉面孔,再度出現在方即墨面前。
張徐坤!
當初寧國南川郡的水賊老大,如今,在歸順了寧國之后,鳥槍換炮,一轉身,成了潛伏在這江都郡的暗探。
方即墨也沒想到,在這江都郡,竟然能見到昔日同袍。
這張徐坤當年是最早投靠自己的幾人之一,而且能力頗為不俗,方即墨其實相當看好他。
兜兜轉轉一大圈,現在,張徐坤又一次來到了方即墨的手下。
“方先生,不,現在該叫寂寞侯了。”
張徐坤拱手,語態恭敬,但臉上卻是肉眼可見的展露出喜悅。
他們這些做暗探的,最怕的事情之一,便是來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外行瞎指揮,不但會害得任務失敗,多年潛伏的心血白費,嚴重一點,更是直接丟了性命。
所以,每一次暗探與新來的上司接頭,心中都十分忐忑。
張徐坤也不例外。
他接到上頭的通知,說最近上面要來人,當時他的心里,其實是有些不爽的。
老子好不容易在這里潛伏下來,辛辛苦苦,打造出一個情報網,老子容易嗎??
不容易!
現在,隨便來個家伙,就想摘桃子?
來的那個人,要是個懂行的還好,要是遇到個白癡,那豈不是這些暗探弟兄都要折在這里?
現在,見到來接頭的,原來是方即墨,他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了地。
論潛伏,方即墨或許不懂行,但這貨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夠陰險。
這貨現在來江都,心里怕是有一番算計。
想想,張徐坤都為那被方即墨算計的人感到同情。
“什么寂寞侯,自家兄弟,不說這些。”方即墨笑道,“外人面前,叫我一聲方先生,平時,叫我老方就行了。”
“呵呵。”張徐坤笑道,“我也不跟你客氣,實不相瞞,當著你面,大家,尤其是王路飛那倆兄弟,還稱呼你一聲先生,背地里,可都是一口一個賊老方。”
方即墨嘴角抽搐。
“王路飛,好,好得很!還有他那個弟弟,王輕侯是吧?!
這倆背地里竟然都敢給自己取外號了,有機會,看自己怎么收拾他們!”
張徐坤哈哈大笑。
別看方即墨嘴上這么說,但他看得出來,此刻的方即墨,其實是很高興的。
兄弟之間,朋友之間,取個外號,那太正常了。
有時候,男人之間便是如此,損友損友,不損,怎么叫友。
“言歸正傳,我要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方即墨收斂了玩笑之心,道。
張徐坤看了一眼旁邊的劍雪無名,沒有說話。
“這位是劍雪無名,寂懷真的記名弟子,自己人。”方即墨解釋道。
“帶來了。”既然是自己人,張徐坤便也不再猶豫,從懷里取出一物,遞交到方即墨的手中。
“你怎會在江都?”
方即墨接過,遞過來的是一本小冊子,他隨手翻開,順嘴問道。
“南晉多水,來這里潛伏,水性不行可不行,別人一看你是個旱鴨子,對你的身份必然有所懷疑。”張徐坤解釋道,“你忘了我以前是干嘛的?水賊啊!還是水賊頭頭,手底下幾百號兄弟,有管理經驗,就被上頭看中,派我來了這江都潛伏。”
方即墨聽了,連連點頭。
你別說,這張徐坤還真是干這行的合適人選。
當年,他帶著幾個弟兄,就能潛入到公子良封鎖的城里,甚至還籠絡了城里的官吏,這當暗探的天賦,簡直沒誰了。
再加上他過去的履歷,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