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派詩賦大家,調(diào)動起情緒那叫一流,眼瞅五個乳臭未干的少年,紛紛拿起筆咬牙切齒地開始討伐羅驚風(fēng),抨擊護(hù)國公府的惡行。
諸位私教和百里奚對望著,內(nèi)心默默感嘆:不愧是逸云居士。
他們以前教給孩子的作詩方法,都是一些規(guī)律性的東西,而詩賦是需要創(chuàng)造性和創(chuàng)新性的,所以他們才一直沒啥大突破。
蘇老先生這辦法生動,調(diào)動情緒一流,人的情緒在波動中最容易有所感慨。
徐婉瞧著蘇溪憤憤不滿的樣子,只覺得小老頭還怪可愛的,布置完作業(yè)還沒消下來氣,可見怨氣有多重。
五位少年們創(chuàng)作的速度比平時更快,刷刷刷幾下就把詩作寫好,陸續(xù)交到了蘇溪手里,他一邊捋著胡子,一邊美滋滋地看:“沈亦白……湊合,詩賦水平雖然爛,但攻擊性不弱,有調(diào)教的空間。”
沈亦白興奮得直朝兄弟們揮手。
蘇溪還在繼續(xù)看:“何崢……詩風(fēng)倒是兇,別指名道姓,不然被人抓到把柄說侮辱功臣,就是妥妥的流放好苗子。”
何崢趕緊道謝:“是,多謝蘇先生提醒。”
“衛(wèi)行路……”蘇溪擰著眉評價(jià)道,“差點(diǎn)意思,沒學(xué)會罵人嗎?這用詞太官話了,你當(dāng)是去科考呢?”
衛(wèi)行路眨眨眼:“我們學(xué)詩賦不就是為了去科考嗎?”
蘇溪呸了一聲道:“屁,寫詩不是為了罵人,那將毫無意義。”
眾人:“…………”
蘇溪正在氣頭上,就翻到了宗文修的詩賦,他直接把紙往桌上一拍:“宗文修,這個寫得最爛,毫無攻擊性,你這是罵人嗎?給人撓癢癢呢?”
宗文修羞愧道:“對不起先生,我再學(xué)學(xué)……”
小魔王有點(diǎn)不高興了,罵他可以,不能罵他哥,他怒瞪蘇溪,眼神非常不滿。
蘇溪察覺他不忿的目光,拿到了手里最后一份答卷,他挑釁道:“小子,你這情緒從詩里鉆到臉上了?讓我來看看你寫的什么東西……嗯,罵是罵得不錯,不過我收回上句話,你比宗文修寫得還爛,遣詞造句跟三歲小兒似的,你這叫詩嗎?”
蘇溪懟著宗家兩兄弟一頓批下來,懟得宗錦澄脾氣都上來了,他反駁道:“你這個人說話毫無邏輯,前后矛盾,我才不信你的評價(jià)!”
蘇溪反倒來了興趣:“喲?你還敢頂嘴?方才是我誤會了,京城的小子哪有不紈绔的。行,你說說,我讓你說說我哪里前后矛盾了?”
宗錦澄憤懣道:“你方才分明說了,誰罵得最狠,誰寫的詩就是最好,結(jié)果你評了我罵得最狠,卻說我寫的最差,這不是毫無邏輯嗎?再者,如果不是按罵得最狠來評價(jià)詩的好壞,那我哥寫詩是我們里面最強(qiáng)的,而你卻說他也寫的最爛,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你的邏輯根本不能自洽!”
五位私教看得心驚膽戰(zhàn),就連百里奚都想出聲勸解,蘇溪怎么說也是當(dāng)世聞名的大詩人,雖說脾氣怪了點(diǎn),但也確實(shí)在教孩子們寫詩賦,結(jié)果小魔王就這么跟他懟了起來,頗有些不尊師重道的意思。
不過蘇溪卻沒生氣,他呲著大牙說:“你啰啰嗦嗦說這一大串子嚇唬誰呢,我是說過誰罵得最狠,誰的詩就最好,但你那叫詩嗎?強(qiáng)行押個韻就叫詩了?罵個人還順帶著夸自己一頓,擱這寫打油詩編童謠呢?”
宗錦澄被他批的脖子紅臉青,他惱羞成怒道:“要你管啊,我就愛這么寫!”
小魔王越生氣,魔鬼老師蘇溪就越來勁,他哼笑道:“羅驚風(fēng)把我抓來就是為了教你們幾個小子,這一個多月里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所有人聽著,詩罵得太爛了,重新罵,罵到我滿意為止。”
幾個小少年哀嚎一聲,又開始重新寫,就剩宗錦澄瞪著這個怪老頭,憤憤不滿地坐下提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