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孟婆身上的煞氣壓制了鬼車。
鬼物之間等階分明,彼此克制,會形成一種怪異的平衡。
例如要飯鬼與先予后取的厲鬼之間法則相克,品階相制約,以及劉化成與無頭鬼之間的彼此相制,接連陷入沉睡狀態。
不過這樣一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鬼車是災級以上的大鬼,孟婆身上的兇煞之氣竟然能與鬼車達成平衡,可想而知與她產生法則交互的厲鬼必定十分可怕。
換句話說,孟婆是個被至少是一個災級,甚至災級之上的恐怖大鬼標記的人物。
這種標記使得孟婆身上出現了令蒯滿周感到不安的特殊‘血光之氣’,也是她能避開其余厲鬼標記的保命法門(要飯胡同鬼案、鬼車案她都沒被波及)。
只是這并不意味著孟婆是安全的。
她年紀大,一生經歷復雜,標記她的大鬼趙福生全無頭緒。
而孟婆是如何被厲鬼標記卻又避開了殺人法則,至今沒索命的原因趙福生也并不清楚。
一旦將她觸及鬼物殺人法則——也就是時機一至,孟婆可能會招惹來一個令災級鬼車都避諱的存在,到時才是她的死期。
……
廂房內,孟婆輕輕的抽泣,趙福生與蒯滿周兩人相互依靠,安靜的看著她,等她回復情緒的平靜。
良久后,孟婆似是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驚惶不安的拉扯圍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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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靜下來后,似是對自己先前的舉動感到不安,扯了扯衣裳的邊角,說道:
“大人,真是讓大人見笑了——”
“沒事。”趙福生微笑著搖頭。
孟婆有些緊繃的表情逐漸就放松下來了,她的眼神卸去防備,變得有些溫柔,看著面前這一大一小相互依靠的兩人,嘴角不自覺的翹起:
“我女兒失蹤時,也是與大人差不多的年紀,興許要小一些——”
她說完,又反應過來自己像是在探聽趙福生的年歲,又慌忙擺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趙福生笑了笑。
孟婆緊繃的神經逐漸放松,她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不由嘆了一聲:
“這些年我總是這樣,興許像孩子的爹所說的一樣,我女兒失蹤后,我疑神疑鬼,已經不大正常了——”
“關心則亂。”
趙福生溫和的看著她:
“如果不是十分在意,誰又想要這樣瘋瘋癲癲的很不體面呢?”
她的這句話說中了孟婆的內心,孟婆掩面而泣。
趙福生并不催促她,她哭了一陣,自己又收聲,抹了把臉說道:
“大人真是好,照理說我不該拂逆了大人的美意,可我留在要飯胡同,不是為了——”
孟婆說到這里,突然長嘆了口氣:
“唉!”
趙福生見她神情悵然,這才道:
“我也不是強迫你改變主意,我提出這個建議,是有緣由的。”她想了想,說道:
“講了這么半天,你恐怕還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讓范必死將你召來鎮魔司的緣故吧?”
孟婆心中一動。
她看向趙福生的眼睛。
她與趙福生相識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但幾次打交道,趙福生在她心中都留下了極佳的印象。
且萬安縣有了這位大人坐鎮后,變化是十分明顯的。
近兩個月以來,縣里逐漸有了人氣,壓抑的氣氛有改善。
她來到鎮魔司后,看到這邊有不少雜役在忙碌,因為人多的緣故,寶鼎巷外邊偶爾也有一些挑著小吃擔子的賣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