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靜靜的感受著面前的人影倒下，又再次的看到他站起來。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一道斷斷續續的禪音，從楚青的口中緩緩傳了出來。

龍戰悠悠的醒轉，目光略有些茫然的看著楚青，又是回味起來楚青剛剛說過的話。

“明鏡亦非臺么。”

良久，他輕嘆了一聲，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眼前的這位青年救了自己，但是為何要救自己，為何要讓自己已經身死的人，再活過來。

楚青轉過頭來，面色平靜如水，“怎么樣，死過一次，有什么感受？”

“沒什么特殊的感受，只不過，該放下的，也都該放下了，自己身無長物，再無什么牽掛了。”龍戰無所謂的說道。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大的地下室，身旁，是一頭瘦的皮包骨的冰蛟，幾乎已經是奄奄一息了，但是旁邊還有一堆的天材地寶。

有血靈芝，有赤鯽，也有一些鮮紅的植株，無一例外，這些東西，都是蔓延出來極多的氣血之力，想來用來補充血液，是極佳的物品。

他心中一暖，有些感激的看著楚青，楚青微微疑惑，用精神力掃過那些天材地寶一下，這才知道龍戰的意思。

“那些東西，不是給你的，只是最近這冰蛟有點缺血，需要補補。”楚青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腦補，說道。

龍戰眉頭一挑，這一堆的天材地寶……可不是“有點”缺血這么簡單吧。

不過跟他也沒什么關系，只是同情的看了冰蛟一眼，這應該是神獸吧，混到這種程度，真的是將神獸的臉都丟盡了。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楚青緩緩說道。

龍戰收回目光，長長一嘆，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將目光看向了楚青。

楚青端坐在寒潭的邊上，一柄不算長的竹竿向著斜上方挑去，一根長長的細線，順著寒潭沒入了進去，不知道在釣什么。

龍戰只能看到個背影，但是卻覺得有些需要仰望，這個年輕人，早已經不是他能夠看透的了。

久久不見回應，楚青也不急，靜靜的釣，良久，“有魚了。”

隨后竹竿輕挑，提了出來，那是一條金色的鱔魚，周身線條顯得極為的艷麗。

在楚青的感知中，在寒潭之下，應當是有著一條暗河，不知道通向哪里，也沒有去過多的深究。

“覺得這金絲鱔如何？”楚青又是問道。

龍戰沉吟了一下，說道，“肉質鮮美，有補氣的功效。”

“你也來釣會兒吧。”楚青將鱔魚收入到魚簍里，將魚竿扔給龍戰說道。

“我試試。”龍戰接過魚竿，輕輕說道。

楚青不語，只是讓來了座位。

龍戰也是心平氣和的垂釣了起來，一個時辰過去了，沒有魚過來，兩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是沒有。

一整天過去了，仍然是沒有魚愿意上鉤。

上一條釣上來的鱔魚，已經是快要凍死了，方才迎來了第二條伙伴。

那是一只巨大的八爪魚，整個身軀幾乎覆蓋在了魚簍里。

“如何？”楚青問道。

龍戰沉思了一下，“心靜下來了。”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說吧，我想離開大秦去外面看看，以一種新的身份。”龍戰看了看楚青，笑著說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我想到菩提心的圣地去看看。”

“大周么，祝你好運。”楚青微微點頭，說道。

菩提二字，并非是龍戰一廂情愿的想法，而是真真正正體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