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細想起來,才覺得人才是最殘忍的動物。
就這么當(dāng)著青色頭狼的面,把六頭狼崽子挨個放血剝皮,再把內(nèi)臟掛在樹枝上,幾個人也沒有一點猶豫。
就連他自己,雖然是這么想,但是干起活兒來還是非常麻利。
很快,所有的戰(zhàn)利品都被收拾好了,順便把趙二妞和獵狗們,還有那頭青狼崽子都喂了個半飽。
趙青禾和張大軍搭把著手,把白條狼肉和狼皮放到組裝好的雪爬犁上,然后用油繩捆綁好。
此時的太陽,還沒有爬到天空正中,他們也不準備再往前走了。
一來,他們上午走了不短的路,又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斗,幾個人都有些饑渴困乏了。
二來,也是最主要的,他們在這里下了餌,只要耐心的等待,應(yīng)該會有熊羆送上門的,總比無目的地瞎轉(zhuǎn)悠強。
他們找了個個背風(fēng)的山窩子,確認安全又隱蔽之后,小心地生起了一堆火,準備邊烤肉吃邊等待。
所有人都被排了崗,輪流到山窩子的入口警戒觀察,一邊看著有沒有熊羆來吃餌,一邊防止被野獸堵了口子。
排崗的順序也很隨意,誰想排在第幾個就說一聲,主要是沒有經(jīng)驗的張大軍,被趙老爹和黃大爺一前一后夾著,指導(dǎo)他怎么確認熊羆來了。
這么排下來,第一崗是黃四柱,第二崗是趙老爹,第三崗是張大軍,第四崗是黃大爺,第五崗是趙青禾。
隨著火焰生起來,趙青禾也開始忙了起來。
他先把白條狼肉架起來,讓張大軍照看著來回翻轉(zhuǎn),然后又拿著斧子,連撿帶砍整回來好多樹枝,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
等空氣中彌漫起肉香了,他拿著侵刀,把烤熟的狼肉一點一點地片下來,讓其他人就著二合面大餅吃。
零下幾度的天氣里,他忙得滿頭大汗,頭發(fā)上冒著裊裊白汽。
“禾子,別緊招呼了,俺這里有燒酒,你也坐下來喝幾口。”
黃大爺嚼巴著咽下一口肉,看著趙青禾的腦袋說。
趙青禾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每個人都快吃掉一個大餅了,點了點頭,說:
“行,我先給黃四哥送去點吃點,回來我就喝酒。”
黃四柱接住狼肉和大餅的時候,看趙青禾滿手是油,以為他已經(jīng)吃過了,不客氣地接過吃了起來。
趙青禾返回山窩子,靠著張大軍坐了下來,先吃了兩口烤肉墊了墊,然后接過酒葫蘆,大大地喝了一口,被辣地呲牙咧嘴,直呼過癮。
他吃幾口肉,咬幾口大餅,再喝上一口酒,很快消滅了一張大餅,才扭著頭問:
“黃大爺,爹,咱們就這么等著,你們覺得熊羆能來不?”
趙老爹伸手往火堆里扔了幾根柴火,頭也不抬的說:
“先等著,咱們今天就不挪窩了。”
黃大爺早就吃完了手中的大餅,此時已經(jīng)摸出了煙袋子,聽到問話,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說:
“六頭狼崽子的血,被咱們?yōu)⒘税雮€野人溝,血腥味在幾里外都能聞到,俺就不信那些熊羆不來。”
他是老炮手,打圍放炮的經(jīng)驗最充足,一下就說到了關(guān)鍵點。
在這個時節(jié)里,本來應(yīng)該冬眠的熊羆,卻因為種種原因,還在野外林子里游蕩,甚至都從毛子過晃蕩到白山黑水了,可以想見,一個兩個脾氣都暴躁得很。
這個狀態(tài)的熊羆,但凡看見個會動的東西,哪怕是被風(fēng)吹動的樹,都得挨上兩熊掌。
而且,因為天氣寒冷卻不能冬眠,熊羆們對食物的需求很旺盛,所以變得非常嗜血,聞不得一丁點血腥味。
“嘶哈,俺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要是引來的不只一頭熊羆,咱們可該怎么辦,是打還是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