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牛帶著劉玄和葛從陽,開車順長安街一路奔東,沒多大功夫就到了地方,停好車之后,三人進了一條極深的胡同,胡同兩邊有不少人家兒,從大門的破舊程度來看,這胡同的歷史還是很悠久的。
劉玄信步走在這條只能并排走兩三人的胡同里,四下打量,本就很窄的巷子兩旁,堆放著不少破木板、缺口的小水缸還有幾輛沒轱轆的自行車。
一個電線桿子下邊擺著支著一張小桌,桌上一副棋盤,擺十二三殘子,兩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兒為了一步棋爭得臉紅脖子粗,他們身后各自圍著數人在支招,亦是吵聲震天,絲毫沒有遲暮的死氣沉沉。
唐牛抬手往前一指,在胡同最深處有個廣亮大門,半掩著,門口挑著一副酒幡兒,已然被油熏的看不出本色了。
三人進了大門,里面是個不小的院子,院子上面都用玻璃封了,中間是一只碩大的煤爐子,煙囪在天上盤來盤去,充當著暖氣的角色。院子中間放著六張小八仙,每張八仙配四個包了漿的條凳,或三或兩的有人喝酒聊天。
店伙計穿著有些邋遢,一條發灰的手巾搭在左肩頭,挽著袖子敞著懷,滿腦袋都是汗。
“喲!這不是唐大爺嗎!快快快,里邊兒請!!里邊兒請!!”
伙計極是殷勤,立刻就來招呼。
唐牛點點頭道:“今兒個不下堂子,給我找個包間兒,得能看見外邊兒才行,另外屋里別點火,把空調開開就成,你們家這破煤球兒,熏眼睛。”
“得嘞!!”伙計抽下肩頭的灰手巾,將院子一角的包間門打開,然后在里面的桌上胡亂抹擦幾下,“唐大爺,這兒您看怎么樣?”
“成,就是他吧,”唐牛走到八仙桌旁,一腳踢開一個條凳,然后用手擦了擦其中一個道,“大哥,您坐這兒,這是主位,我跟葛爺爺一邊兒一個。”
劉玄看得有趣,當即走過去坐下。
唐牛低聲道:“大哥,這小酒鋪兒可有年頭兒了,吃食雖然不多,但味道可都不錯,我可就看著點了。”
“伙計,伙計!”
唐牛高聲喊喝,那伙計端著一盤菜放在其他桌上趕忙跑進來:“唐爺,今兒您來點兒嘛?”
唐牛看了看葛從陽:“爺爺,您有什么想吃的么?”
葛從陽笑道:“這地方的菜好點,統共也沒幾樣,牛兒小子,你看著來吧。”
“得,”唐牛看了看外面道,“來一籠兒米粉肉,大燎鴨心,魚香茄子卷,桃花兒泛,再來個糊肘兒多放蒜泥,另外打發人去隆福寺里豐年他們家炸兩盤灌腸來,菊花白先來三壺,半溫,酒菜兒么,炸花生,煮毛豆,干炸小黃魚兒,嗯,豆兒醬也來一盤兒,行了,去吧。”
“得嘞,您稍候,我這就讓后廚給您做去~”
伙計扭臉走了,唐牛沖劉玄道:“大哥,一會兒咱們先吃著,正主兒還沒到呢。”
劉玄也不多問,只是點點頭靜等著,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有種新鮮感。
不大功夫,伙計托著一個大木托盤走進來,一邊擺菜一邊道:“剛蒸得的米粉肉,這是咱們劉家大院的招牌菜--大燎鴨心,魚香茄子卷,您得著吧。剩下菜這就好,我給您端去。”
又過了沒一會兒,伙計將剩下的菜也都上齊了。
“幾位慢用,要還有什么需要的,您就沖外邊兒喊一嗓子。”
唐牛從屁股兜里掏出一個錢包,捏出二十張百元大鈔遞給伙計:“老規矩,這你拿著給伙計們分分,去吧,沒吩咐別進來。”
“謝爺賞!”伙計眉開眼笑接過小費,一推包間兒的門,沖院子里高聲喊道,“唐大爺賞兩千塊!!”
唐牛抄起酒壺給劉玄斟酒:“大哥您嘗嘗,這是咱們京城特產,菊花白,后味綿長,齒頰留香,絕對是一等一的好酒。”
劉玄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