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睡醒已是掌燈時分,這一覺睡得很是深沉,連夢都沒做一個。
想了片刻才恍然明白身在何處,適應黑暗后她坐起身準備下地,屋外很是安靜,聽不見任何說話聲,要不是門縫中有隱隱約約的燭光照進來,她會以為整座房子只有她一個人。
蘇瑾州的耳力非常好,隔著一道墻他清晰地聽見了秦沫因為起身,衣服發出的摩擦聲。
大家伙早已經吃過晚飯,看秦沫睡得正熟,他沒有叫醒她。他了解她,相比于吃飯,睡覺對她更重要一些,睡不好她會情緒不佳。
蘇瑾州去廚房端了飯,秦沫剛睡醒沒什么胃口,加上飯是蘇瑾州親自端的,她根本吃不下,臨睡前她才剛剛說過他不必對她如此。
“不喜歡喝白粥?要不我讓林修去弄點別的?”
蘇瑾州溫聲勸她,“夜還很長,好不容易長了點肉不能再糟蹋沒了,不管什么都得吃點,告訴我想吃什么?”
他的聲音很柔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不用!”
秦沫知道自己這小胳膊擰不過他那條大腿,所以干脆地端起那碗粥,好歹喝幾口省著他故作深情地老是跟她面前瞎嘚嘚。
碗還未到嘴邊,又被蘇瑾州搶下,秦沫狐疑地看著他,像看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算了,帶你出去吃!”
不等秦沫拒絕,一張巨大的斗篷就把她包了個嚴嚴實實,等她緩過神來,兩人已經到了熱鬧的大街上。
富康縣本就是富裕的縣,加上今日又有這么大一件喜事發生,今晚比往日要熱鬧上好多,為了慶祝土匪被抓,很多店鋪還玩起了通宵營業那套。
“不行,這樣太危險,我們回去!”
不管秦沫和蘇瑾州私人關系如何,她都不愿意看到他涉險,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誰知道哪個是刺客假扮的呢?
蘇瑾州出了危險不要緊,皇帝遇刺可就是國家大事了,弄不好天下可能都會亂了。
刨除個人恩怨,蘇瑾州在治國方面還算可以,如今天下太平,除了個別之地的蛀蟲泛濫,大順國還算的上國泰民安,換個皇帝可就不一定了。
況且,改朝換代一般都是以流血為代價,秦沫不想看到那樣的情景。
斑駁的光影中,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又挨得很近,他的手臂環在她的腰間,他側頭看她,明亮的眸子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唇角微微漾起一個笑來,他說秦沫你是在乎我的。
他說的很肯定,是說給她聽,更是說給自己聽。
“你害怕我死對不對?”
秦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她向來討厭把“死”字掛在嘴邊的人。
“管我何事!”
秦沫甩開蘇瑾州,率先走向一個人頭攢動的飯館。
飯館里人很多,可以說是座無虛席,小二走上前為難地說道,“請問這位姑娘是要用餐嗎,西邊墻角還有兩個位置,就是得跟別的客官拼桌,姑娘不介意吧?”
秦沫本就是個不拘小節的人,這種情況下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她揮揮手表示不在意,在小二的引導下向墻角的桌子走去。
或許是因為人太多,或許是因為被身后的男人擾亂著心神,也或許是那人刻意的隱藏,總而言之,離那桌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時,秦沫才發現在這陌生的富康縣竟然遇到了熟人。
想轉身走已經來不及,那人已經跟她打招呼,“秦姑娘又見面了,真巧!”
秦沫訕笑,“是挺巧的,沒想到吃個晚飯也能遇到齊公子。”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是已經翻騰了無數回,秦沫不是個沒有腦子的廢物,她和蘇瑾州前腳剛來了這富康縣,齊牧后腳也到了,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