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這么大動靜,倒把趙云竹給引來了,見趙云程往外搬著木床,他有些費解。
“嫂么,家里這是要干啥,把床都搬出來,你們夜里睡哪兒啊?”
自從有了田子昂,趙云竹很少出去走動,來得最多的也就是趙云程這邊兒。
徐言其解釋道:“懷宇給李老爺?shù)膸坷锉P了炕,今兒剛試了一番,那炕上確實熱乎,這不二哥打算也讓他在家里盤兩鋪,冬日里桉哥兒和阿奶就不用受凍了。”
“炕?”趙云竹還未曾見過,聽徐言其說的這般好,忍不住的向他打聽,“那盤一鋪炕貴嗎?”
“懷宇說是六兩銀子。”徐言其記著何懷宇的話,即便趙云竹沾著親,也沒敢私自透露出去,若是何懷宇能看在他們的面子上饒一兩銀子最好。
“六兩銀子?還真不便宜。”趙云竹顛了顛懷里的田子昂,想著回去和田文商量商量,打有了田子昂起,總想把好的都給他,“我先讓田文過李老爺那兒瞧瞧這炕。”
“這六兩銀錢可不少呢,總要瞧好了。”徐言其想起何懷宇之前的話,又多嘴說了一句,“懷宇手下的匠人可是高價從京城里請來的,這炕要是盤不好了,日后生起火來會往外溢煙,可是要嗆壞人的,所以說就算多花些銀錢,也得尋靠譜的匠人來做。”
趙云竹思忖著應道:“成,我曉得了。”
趙云程收拾著家里,趙云竹沒法子抱著孩子在這兒多待,便回去讓田文過李家的院里去瞅瞅。
聽聞有炕這稀罕事兒,田見山倒比田文還要積極,背手就往李家那邊去,之前村里人怵著李正元是鎮(zhèn)上來的,很少與之來往,但葉怡經常和村里人買些雞蛋鮮菜,漸漸相處下來,鄰里之間也就熟稔了起來。
這時辰倒有些晚了,院里來看炕的人都散了去,瞧著田見山過去,李正元還特地招待了一番,田家是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手藝人,若是能給兒婿拉一戶生意,自然是好。
“果然還有余熱。”田見山摸了摸炕面,訝異道。
李正元一笑:“這炕灶里的火可是熄了有好半天了,冬日里若是傍晚燒炕,暖一夜不成問題。”
“好,可真是好東西。”田見山連連點頭。
李正元沒有追問田見山是否要盤炕,那樣倒顯得太過刻意,若是真有心思,田見山自會去找何懷宇。
回去后,田見山將自己所見和家里人說了一番,打算也在家里盤兩鋪,田子昂還未曾感受過冬日里的寒冷,可不能讓孩子挨了凍。
“天兒還沒到最冷的時候,這時候盤炕還來得及呢,而且咱們趕早,云程家里盤完了炕,就輪到咱們家了,我問了李老爺,這盤炕快,有兩三日時間就能盤好。”
一家人商定后,決定明日就去找何懷宇。
翌日清早,何懷宇往趙云程的院兒里拉來了方磚和薄板,引得不少人來看熱鬧,田見山也省得往鎮(zhèn)上跑,拉過何懷宇同他說了盤炕的事兒。
“那敢情好啊,您盤兩鋪炕,我給您算十一兩,饒您一兩銀錢。”
趙云程瞅著匠人盤了兩日的炕,越來越發(fā)覺這其中的學問大,那煙道的挖掘和炕柱的搭建就是這門手藝的關鍵,不怪何懷宇說貪圖便宜,往后的日子是要吃大虧的。
匠人盤完炕后,囑咐趙云程要先晾個三四日才能燒火,新炕要燒兩次才能燒好,屆時他們會過來檢查新炕是否有漏煙的地方,讓他們放心就行。
這時節(jié)賣炭翁已經在村里叫賣,今年盤了炕,趙云程備了兩車,主要是后山那邊集煙制墨就需要一車的炭。
這幾日住在廂房,夜里就有些寒了,趙云程怕趙時桉受凍,早早的找出了火盆。
過了三日,田家的火炕已經盤好,匠人特意過來了兩趟幫忙燒炕,調整了一些不足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