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珠領命走了,馮夫人這才細細的將絳墨上下打量了一通,卻見她生的倒是有幾分的姿色,風姿綽約,但那雙烏沉沉的眼中,根本沒有任何的畏懼。
而就是這雙眼睛,她竟感覺心頭如針鑿穿過,這雙眼睛竟像極了那個人的,只是那個人死的不清不楚的,連尸身都是殘缺不全的。
很快前去送信的金珠就匆匆忙忙的回來了,額頭上帶著細汗,見她來了,眾人忙看向她,只等著他回話。
“如何?”馮夫人靠在軟墊子上,用茶蓋子撥著碗里的茶水,不緊不慢的詢問。
“回夫人的話,昨兒晚上小少爺跪了一晚上的祠堂,著了風寒,不能過來了。”金玉悄悄的查看了一眼馮夫人的臉色,接著道“小少爺說您隨便處置便是?!?
馮夫人聽了這話,娟秀的眉微微的皺了皺,看著那納妾的文書竟發愁起來。她之所以要貼身的丫鬟巴巴的去問桓怏的意思,亦不過是不想招惹這件麻煩事。
若是桓怏真的將這青樓的丫頭收在了屋子里,若是老爺回來了,只說是桓怏的意思,索性與自己毫無關系。再說老爺又將桓怏視若珍寶,左右不過發一通脾氣,也就過去了。
她雖是護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但桓怏從未將她放在眼中過,但此時她竟然沒有了主意,若是打發出去,若是日后桓怏后悔了,跟她要人,她又要去哪里給他弄。若是留在府邸里,老爺回府若知道自己私自做主,未曾桓怏娶妻,便給他納妾,定不會饒了自己。
但兩者之中,她更懼怕的卻是護國公,只看著絳墨,冷著臉道“剛才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爺們在外面喝些酒,難免是被人教唆著,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來?!?
她的言外之意,不過是說著納妾的文書,不過是絳墨哄騙過來的,不作數的。
絳墨心底冷笑,還未說話,馮夫人便命人開匣子拿出三千兩的銀票出來,交予絳墨,然后說,“你拿著這些銀子去,以后這件事斷不能和旁人提及。若是損了護國公府的名聲,那你這條小命便是留不得了?!?
三千兩,便是護國公府的一日的花費便是一萬兩,如今不過是沒有將她放在眼中,不過是打發要飯的叫花子而已。
“妾身粗鄙,但知從一而終,既然有了這文書,我便是小公子的人了?!彼凵裰袔е髲?,“便是爛死在這里,妾身也斷不會出去的。”
聽到她的話,馮夫人已經面帶怒色。
她身邊的金玉見狀,忙走上前指著絳墨罵道“不長進的東西,這里是什么地方,也輪到你在這里撒野?我看你不過是貪圖護國公府的錢財,還不見好就收?!?
那金玉自有一股氣勢,又因身上的衣衫華貴,看來在護國公府是極為有顏面的,被她這樣一陣呵斥,跪在絳墨身后的萱兒早已是嚇得渾身發抖,只想即刻離了這里。
誰知絳墨卻半點的畏懼也沒有,只說,“妾身雖出身風塵,但對桓少爺卻是真心實意,我若是所圖金銀,日頭月亮照著嗓子,便叫我即刻就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