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咳嗽了幾下,旋即幾滴血咳了出來,全落在了桓蘅的那一身白衣上,如同白雪上的紅梅,鮮艷而猙獰。
她踉蹌著一把將她推開,眼底卻是一陣冷然,“你何必假惺惺的,適才的那些人是你派過來的罷?”
適才那些人說是文家的人,她自然不信,畢竟文家的人為何來殺她這樣的無名小卒,反倒是那些看見桓蘅之后,匆匆忙忙的便跑了,分明是認識桓蘅的,而且還十分懼怕桓蘅的模樣。
桓蘅聽到她的話,眼底里帶著一絲的傷痛,“青鳶,我這一生可以算計任何人,甚至那些與我血脈相連的人,我也不在乎,但是我絕不會傷你半分。”
那種癡情的話如同針鑿一樣,狠狠的戳在了她的心口,她有不由得想起鄭薔適才的那些話,不由得心內有些復雜,卻只問道,“桓怏去了哪里?”
桓蘅也皺了皺眉,“適才我追下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一直到現在也未曾尋到。”
絳墨剎那間變了臉色,低頭瞧見他腰帶上有一把配劍,伸手便一下子抽了出來。
只聽“刷”的一聲,那冰冷的劍指著他的喉嚨,她的眼底卻露出幾分的殺意,“你要殺他?他究竟如何了?”
桓蘅在她的手指觸碰到那劍柄的時候,便可以阻攔的,可他卻什么也沒有做,只等著那劍對準了他的喉嚨,才慢慢的開口,“你為了他,竟然要殺我?”
“桓哥哥,你知道我的,我心愛之人,誰若傷他半分,便是我一生的仇敵。”絳墨卻是火亮的光澤,“父親不要我為他報仇,我不殺你,但你若敢傷及桓怏半分,我絕不放過你。”
看著絳墨的背影,桓蘅的眼底仿若夜色一樣深沉。
絳墨往巷子外面走,然而這才發覺事情不對,因為他瞧見外面的街上已經亂成一團了,無數的人在街上揮舞著刀,見人便砍。
那婦人和孩子在街上狂奔著,拼命的尖叫著,嘶喊著,適才還熱鬧繁華的街,儼然已經成了人間煉獄一般,到處都是受傷的人,那商鋪里亦是一片打砸聲。
絳墨從未見過這樣多的死人,從未見過這樣的血腥和殺戮,連空中的霜氣似乎也被鮮血染紅了,而她的繡鞋的鞋底上已經被鮮血給染透了,連她的鞋面上亦是一片血紅色。
那一聲聲的尖叫聲如同匕首一樣狠狠的戳在她的胸口,她想逃離這里,卻發覺那雙腳上如同捆綁了石頭一樣,半點也移不開。
而就在這時,剛剛殺完一個婦人的男人見到了她,手里提著砍刀,慢慢的走了過來。
那男人兇神惡煞,一身臟乎乎的衣衫上還滴著血,亦不知多少人曾是他刀下的亡魂,而很顯然絳墨便是下一個了。
眼看著那刀離著自己越來越近,絳墨的漆黑的眸子里亦映襯出那人的身影來,而就在這時,卻見她的身邊寒光閃過,一把鋒利的劍插入了那男人的胸口。
噴出的血落在絳墨的臉上,衣襟上,那種溫熱的血,卻帶著異常的灼熱。
一雙冰冷的手擋在了絳墨的眼前,卻是桓蘅溫柔的聲音,“別睜眼,我帶你回府。”
然而等他的手慢慢的落下,她那雙漆黑的眸子還在睜著,她一下子往人群中跑去,嘴里拼命的喊著一個名字,“桓怏,桓怏……”
街上嘶喊著的人很多,而她便是喊得在用力,亦是被掩蓋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卻聽見幾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卻是鄭薔和府邸的幾個侍衛,畢竟是將門虎女,她的臉上并沒有什么恐懼,見了絳墨和桓蘅似是重重的松了口氣。
“桓二公子,絳墨姑娘,咱們快回去罷,城外的那些難民跑到上京里來了,見人便殺。”鄭薔滿臉的急迫。
“不,我要找到桓怏。”絳墨說完便猛地往路邊沖去,瞧著地上那尸體,已經被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