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摩挲著那茶盞的蓋子,良久才道,“你這樣的想要本少爺喝,莫不是里面摻了毒,想要將我毒死了?”
絳墨心內一緊,忙看他的臉色,卻并未發現什么,只怔怔的看著他道,“若真的有毒藥,你可喝?”
“你給的,便是毒藥,我也不在乎。”他說完將茶蓋子掀開,竟是一口飲盡了。
絳墨還在思忖著他的話,卻見他竟像是往日一樣,喝完茶便上了榻上,不久便閉上了眼睛,竟睡著了。
她將屋內的燈盞吹滅了幾根,隱隱只剩下一盞暗淡的光,她慢慢的走到了床榻處,然后替桓怏將被角掖好。
卻見他的眉宇在昏暗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似乎有什么不高興的事情一般,連睡夢中亦是那樣的痛苦。
絳墨低頭吻了吻他冰冷的額角,直到那緊鎖的眉散開,她才淡淡的道,“桓怏,你怎么這樣的癡傻,連那樣的傻話也說的出來。”
她說完便站起身來,從柜子里拿出一身黑色的衣衫來,蓋在身上,亦不敢從正門走,只將屋后的窗戶打開,踩著凳子,竟一下子跳了出去,然后隨即消失在黑暗空蕩的夜里。
而此時原本應該在睡夢中的桓怏卻猛地睜開了眼睛,瞧了一眼那半敞的窗戶,旋即也追了出去。
那賀三郎因為今日約了絳墨相見,亦是滿心的歡喜,他原本就是輕浮之人,有仰仗著生的好,便越發的以為能巴結上了絳墨,以后便能飛黃騰達了。
他為了好看,將自己素日里舍不得穿的衣衫拿了出來,竟是一身的白衣。
素日里府邸里的人皆不穿白衣,亦是因為因為桓蘅一直穿,旁人比不過人家,而這賀三郎今日竟拿了出來,換好之后便直奔著桓怏的后院而去。
等他翻墻進去,卻遠遠的瞧見絳墨昔日里住的那小破屋里有一絲的光亮,便喜不自勝,只以為絳墨并未誆騙他,便急匆匆的要進去。
然而他緊張的往四周瞧的時候,卻隱約的瞧見一顆海棠樹下隱約的站著一個人影,他嚇得腳下一軟,瞧著那身形竟像是桓怏一般。
然而等他再次看的時候,卻見那海棠樹下空蕩蕩的,竟什么也沒有,這才重重的松了口氣,只以為自己瞧錯了。
等他進了屋內,卻見絳墨正坐在屋內的的桌前,手里提著一盞羊角燈,聽到了動靜,慢慢的抬起頭來,“你來了?”
她這一笑竟透著幾分的詭譎,竟似狡詐的狐貍一般,讓他的后背一陣的發涼,卻忙笑著,“我自然要來了,能見上姑娘一面,便是舍了這條命亦是值得了。”
絳墨用手支撐著下巴,“既然如此,那便舍了你這條命罷。”
賀三郎只感覺不對,卻聽見身邊一陣腳步聲,卻見幾個小廝從一旁的鉆了進來,不等她反抗,竟將他牢牢的給按在了地上。
等他滿臉惶恐的時候,卻見賴頭上來狠狠的踢了他一腳,“不長眼的東西,連絳墨姑娘也敢覬覦,現在便帶你去見老爺。”
那賀三郎滿臉的惶恐,卻還是有幾分的理智,自知是著了絳墨的道,只大聲的道,“是她約我在這里見的,我既然玩了,想必姑娘你也不會好,大家都是一條藤上的,何必這樣的坑害我一個人。”
絳墨站起身來,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誰說要因為這是去請老爺,便說你晚上偷盜,進了小少爺的屋子里,還意圖行刺,這幾項罪責落下來,想必你的這條狗命也是留不住了罷。”
那賀三郎自知自己在劫難逃,只跪在地上一直磕頭,一口一個姑奶奶,頓時那一身白衣臟污不堪了。
絳墨淡淡的笑著,只讓小廝們將他放開,然后將早就備好的紙墨放在他的面前,“只要你將馮簾交代你的事情,如何算計本姑娘的,今日便饒了你這條小命如何?”
那賀三郎思忖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