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桓蘅,他背著月光,瞧不見他的臉色,連那眉目也被一并的掩去了。
桓蘅卻慢慢的蹲了下來,伸出骨節分明的手,便將她的褲腿掀開,卻見里面膝蓋上已經是鮮紅一片。
絳墨不得不佩服桓蘅心思竟這樣的細膩,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膝蓋上的傷口,竟只有他知曉。
絳墨下意識的將要將那褲管蓋上,但她冰冷的手很快便被他給緊緊的攥住了,“怎么傷到的?”
她自然不能說是桓怏將桌子推翻,砸到她的腿上了。
“不小心磕碰到了,不礙事的。”絳墨強顏歡笑,似乎不想要讓他看見自己此時的狼狽。
桓蘅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來,里面卻是淡綠色的藥膏子,然后伸出潔白修長的手指,替她往傷口上擦拭著,“你的性子還似以前似的,莽莽撞撞的。”
等他好不容易涂抹好了,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便往絳墨的繡袍上割下,似乎想要割下一條布帶來替她綁住傷口。
絳墨忙道,“住手,這衣衫是我最喜歡的。”
桓蘅眼底里蘊藏著一絲的笑意,卻果然停下了手,只往自己的衣袍上一割,然后扯下一條綢布,將她膝蓋上的傷口包好。
絳墨這才站起身來,卻因在石頭上坐了太久,腿上已經酸麻,只一個踉蹌,若非身邊的桓蘅眼疾手快的將她護在懷里,只怕她得跌的頭破血流不可。
而就在這時,卻聽見一個冰冷徹骨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后傳來,“春宵苦短,何必在這里耳鬢廝磨?”
絳墨一下子便聽出那聲音是誰的,剎那間臉色一變,而桓蘅亦是眼底有一絲的復雜,絳墨忙從桓蘅的懷里出來,扭頭看見了桓怏的那張暴怒陰寒的臉。
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感覺桓怏周身竟是那樣陰寒的氣息,好似要將她拆骨入腹一樣,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的蕭桀,剎那間渾身的血似乎要凝固了一般。
月色下,卻是桓怏毫無血色的臉頰,“跟我回去。”
絳墨幾乎是本能的往桓蘅的身后躲去,然后死死的攥著桓蘅的衣角,似乎他已經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不……”她的聲音里帶著顫抖,連攥著桓蘅衣角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桓怏看著躲在桓蘅身后的她,眼神越發的冰冷,竟越過桓蘅來,一把抓住絳墨的胳膊,將她往前一拽。
絳墨猛地往前跌去,剎那間疼的她四肢已經麻木,而桓怏切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拎著她的一直胳膊便走。
而就在這時,一個更為冰冷的手也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住了。
桓怏這才扭過頭來,聲音冷戾陰狠,“你要護著她?”
絳墨轉頭看著桓蘅,滿臉的乞求,“救我,他真的會殺了我的。”
而此時卻見一陣腳步聲,幾盞羊角燈從廊下慢慢的走過來,卻見燈火下,是護國公那張陰寒的臉。
他適才已經走了,沒想到又折回到書房里了。
護國公的目光落在絳墨的臉上,又掃了一眼桓蘅和桓怏,最后又落在了三個人的手上,目光里剎那間變得陰寒,“放手。”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一直落在桓蘅的臉上,隱隱的已有殺意。
桓蘅的眼底漸漸的暗淡了下來,攥著絳墨的手,亦慢慢的放開了。
絳墨的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當初在潭拓寺他亦是如此的,今日也依然而已,她之前傻了一回,這次竟還是蠢笨的想讓他救她。
她一直被桓怏拉扯回他的院子里,一路上半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走的匆忙,她幾乎是在他的身后小跑著。
然后他一把將房門給踹開,將屋內的丫鬟全都趕了出去。
他一把將她甩到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