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傷他的正是那些金錠子,連那桶里的水,也被染紅了一片。
賴頭忙侍奉著他更了衣衫,然后等他歇息了之后,便一直守在門外,竟半點的也不敢離開,卻也沒有工夫去打聽,桓怏究竟為何這樣了。
直到天色微亮,桓怏便起身了,似乎根本是整夜未睡,眼神中皆是疲憊,隱隱的又幾道血絲。
而他卻直奔著自己的屋子里來了,賴頭也不敢詢問什么,只得跟在他的身后。
然而到了正屋,丫鬟們還未起來,只有外面守夜的人還在院子里打著瞌睡,竟誰也不知曉他們兩個人過來了。
賴頭正要將那些守夜的人叫起來,卻見桓怏沖著他使了一個眼色,他這才滿臉不安的離開了這里。
桓怏一直站在門口,手指幾次三番的觸碰到那冰冷的門環,卻還是一次次的收了回來,他不敢去看絳墨的那雙眸子,甚至一想到便是錐心刺骨的疼。
終于他還是慢慢的轉身離開了,他并沒有回書房,反倒是直奔著翼然亭而去。
他只找了一個清寂幽深的地方,用大片的竹林子擋著,便是有人從這里過,亦不會發現他的蹤跡。
而就在這時,卻見幾個丫鬟們正走過來,瞧著竟是桓蘅院子里的侍奉的人。
桓蘅那人素來不講究那些排場,待那些丫鬟們十分的隨和,況且院子里也沒有什么東西,這些丫鬟們竟十分的清閑,難怪許多丫鬟們走門路要去桓蘅的屋子里侍奉去。
那幾個丫鬟們坐在石頭上,竟說也沒有發現桓怏,竟開始說著閑話,議論起主子們的是非來。
卻聽見一個紫衣的小丫鬟慢慢的道,“大前天晚上二公子只留在了院子里一夜,便又搬到了書房里去了,如今新婚燕爾的夫妻,瞧著竟是這樣的生分?!?
“可不是,不過大前天一晚上,那奶娘還巴巴的去找什么要,還那樣的陣仗,瞧著竟不過是白費功夫而已。”
桓怏眼底有一絲的錯愕,不由得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來,將眼前的幾根竹子給撥開,一雙冰塊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幾個丫鬟。
“大前天晚上我二叔一直在他的院子里?”
幾個小丫鬟不成想身后竟有人,嚇得差點喊出來,等看見竟是桓怏的時候,更是半天命都沒了,都跪在地上,竟連求饒的話也不敢說了。
那紫衣的小丫鬟自知是自己起的頭,便也不好隱瞞,只得回了桓怏的話,“是,二公子一直在屋子里陪著夫人?!?
桓怏心里卻是一陣的復雜,良久才又接著問,“一直也未曾離開嗎?”
“是,一直都在夫人的院子里?!蹦茄诀哳濐澪∥〉幕卮鹬?,“奶娘一直守著的?!?
桓怏這才明白竟是他冤枉了她那晚上和桓蘅在一起了,他眼底帶著一絲的傷痛,便轉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根本不理會幾個目瞪口呆的小丫鬟們。
他并未回到院子里,卻直奔著書房而去,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似乎滿心的心事,壓抑的他幾乎窒息了一般。
賴頭見了他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氣,這才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公子,奴才一直有一件事瞞著您,都是絳墨姑娘讓我這樣做的,我原以為沒有什么大事,但想著奴才畢竟是您的人,況且又出了人命,您應該知曉這件事的。”
昨日馮夫人的事情已經鬧得很大了,府邸里也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了,賴頭見事情鬧的這樣的大,甚至連馮夫人也牽連進去了,也是越發的心虛,只想著盡快將這件事告訴桓怏、也好,只求他念著昔日的情分,能維護他幾分。
天色大亮了梵音便端著沐浴之物進了屋內,因為桓怏搬走了,他們這些人反倒越發的懈怠了,絳墨畢竟連那妾的位置也是虛的,自然也不太將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