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護國公知他去意已決,便如同挖了心肝去了一般,極怒和哀痛之下便冷然道,“老夫能養出你這么這畜生來,已經是愧對了列祖列宗,你給老夫滾?!?
桓怏轉身便走,竟沒有半點的留戀。
等桓怏去了,護國公便栽倒在床上,這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光,只滿臉哀痛的道,“報應啊,都是報應啊,老夫這一生什么壞事沒有做過,卻終究難逃一個報應啊?!?
絳墨只躺在床榻上,身子一會熱一會冷的,嘴里還不斷的囈語,不知在胡亂的說些什么,只是眼角的淚珠從未斷過,直到她將頭下那杏子紅綾的枕頭用淚水給濡濕透徹了。
桓蘅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又命人將上京中最好的大夫請來,只診治了一番,只說她的傷痛過度,又受了下涼氣,遠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心底郁結難愈,卻只開了幾劑溫和些的藥。
他親自侍奉她喝完了湯藥,果然她身上的滾熱散去了大半,不過半個時辰便幽幽的轉醒了。
絳墨才睜開眸子,只覺得口內無滋味,腳下如綿,眼中似醋,良久才認出坐在她床榻旁邊的男人來。
“桓哥哥?!彼纳ぷ永锼迫松匙右话?,十分的難受,說出來的話也粗糲難聽。
“好些了嗎?”桓怏見她醒了,忙從一旁的桌上端了一碗白粥過來,親自喂給她吃。
絳墨只吃了兩口便不肯再吃了,桓蘅見她的身子越發的單薄,便不由得有些心疼,卻只能從枕邊將她的帕子拿過來,替她擦拭著唇角。
而就在這時,他卻發現了她枕邊置放著的幾張紙,卻正是當初青尚書的變法之道。
桓蘅漆黑的眼中瞳仁終于微微的動了動,“很快你父親夢寐以求的一切,你將會唾手可得?!?
絳墨也知曉他究竟揣了多少的心思,但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如今朝堂上的事情我亦清楚幾分,三方互相牽制著,但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你還是小心一些才是?!?
見她這樣的關心自己,桓蘅的眼底多了一絲的柔意。
不過是草草的說了幾句話的,絳墨已經累得很了,自己歪在床榻上,竟漸漸的睡過去了。
桓蘅看著她那張慘白的小臉,和緊緊蹙著的秀眉,不由得眼底有一絲的復雜,卻還是低頭,慢慢的吻住了她的額頭,那眉宇這才慢慢的舒展開。
而就在這時,外面卻傳來了不才的聲音,桓蘅替絳墨慢慢的掖好被子,這才皺眉出來,卻見不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見了桓蘅,滿臉著急的說,“二公子,出大事了。”
桓蘅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可是父親想要找言官在朝上彈劾我?”
這樣生死攸關的事情,桓蘅說的卻如此的風輕云淡,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讓不才也恢復了幾分的鎮定。
“正是這件事,聽說已經有十位大臣要聯名上書了,而且竟還商議著要敲響登聞鼓,讓皇帝處理這件事?!?
難怪不才這樣的恐慌,這登聞鼓一敲,便要震動京師,先祖爺曾有規定,但凡敲響登聞鼓,皇帝必定要臨朝聽政。
桓怏良久才是一聲冷笑,渾身盡是戾氣,“看來他是要鐵心置我于死地了,我原本還念著這點血脈,留著他一條性命的,如此也好,既然他徹底不認我這個兒子,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不才這才又想到了什么,忙接著說道,“二公子,適才小公子和老爺大吵了一架,現在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桓蘅微微的皺了皺眉,“不必理會他,去拿十萬兩的銀票送到宮中,一定要交給劉煥,告訴他若能攔下這件事,以后本少爺便甘愿成為他手中的利刃,只要他想殺誰,我絕不會拒絕。”
不才聽到了這樣的話,雖臉色有些怪異,卻還是恭恭敬敬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