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墨眼睛一直低垂著,好似根本不在乎這些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而她之所以如此的淡然的模樣,不過是因為她已經不愛她的桓哥哥了,所以不會像這些女人一樣,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而在鄭薔和衛姨娘看來,卻是變了味,她之所以如此的恃寵而驕,也不過是明白她才是桓蘅心尖上的人,旁人可比不得的。
桓蘅的手上的動作漸漸的停了下來,然后將那湯婆子擱置在一旁,然后旁若無人的捏了捏絳墨紅腫的腳趾,“可還疼?”
絳墨深深的吸了口氣,只感覺鄭薔和衛姨娘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只有些別扭的道,“已經不疼了。”
桓蘅的目光這才慢慢的看向屋內的另外兩個女人,聲音平淡的毫無波瀾,“現在天色已經晚了,你們回去歇著罷,用什么事情明日再商議也不遲。”
衛姨娘倒是滿臉無所謂的樣子,而鄭薔卻是臉色慘白,瞧著床榻上的絳墨,死死的咬住唇,良久才轉身而去了。
今日府邸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皆是人心惶惶的,連晚上那些出門的玩鬧賞花的丫鬟們也沒有了,各院皆是早早的落了匙,那回廊里亦是陰風陣陣,只聽鳥兒的嘶鳴聲。
鄭薔正走著,卻見遠處一道纖細的人影正站在廊下,只瞧著那慘遭春風蹂躪的西府海棠,聽到聲音才慢慢的轉過頭來。
瞧著衛姨娘,鄭薔眼中幾乎噴出火氣來,只吩咐身后的丫鬟和奶娘不許跟著,自己慢慢的走了過去。
衛姨娘好不容易尋到了一枝好的,只出細長的指甲掐斷了那樹枝子,然后卻聽那鄭薔冰冷的聲音傳來,“這花開的是好,但該枯萎的時辰到了,便得從枝頭上落下來,若是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那才是令人恥笑的事情。”
衛姨娘知曉她另有所指,而且聲音中含著幾分的諷刺,她也渾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開口道,“九年前我便認識他的,我昔日不過是一個被主子欺辱的丫鬟,是他帶我來的京中,我為了他嫁給了護國公,問我這些年幫他的事情,絕不會比你少半分。當初他曾經答應過我,會在他的身邊給我一個位置的。”
鄭薔的父親是行伍出身,她也是個急脾氣,見不得那些勾當,聽到了這話,滿臉怒意的道,“果然是不知廉恥,這樣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衛姨娘伸手將那朵海棠花插到自己的發鬢間,竟是人比花嬌,更多了嬌艷風流。
“你莫要與我為敵。”衛姨娘的聲音嬌媚,“咱們兩個加起來也比不得屋子里的那一個,咱們得合計除掉那個心頭大患才是正經事。”
鄭薔滿臉的不屑,“她不過是個奴婢,若我跟她爭風吃醋的,那才是失了身份。”
衛姨娘勾唇而笑,“那若是我告訴你那個不起眼的女人,就是青鳶,你可會跟我合作?”
鄭薔猛地聽見了這個名字只覺得萬般的熟悉,待細想之后卻是滿臉的震驚和錯愕,竟似被夢魘了一般,失聲的喊道,“你渾說什么,那女人早就死了,如今連骨頭渣子也不剩下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而復生的,但我認出了她來。”衛姨娘悠悠的嘆了口氣,“我見過青鳶的,許是因為女子生來便敏感多疑,我竟將她的一顰一笑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個人的樣貌雖能改了,但細微的地方卻是無法改變的。”
寒月如輝,將院內照的一片森森的白,鄭薔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書房內的窗戶還敞開著,夾著花香的風一陣陣的襲來,絳墨捧著丫鬟們剛剛奉上來的茶,只喝了一口,便只覺萬般的苦澀,只擱置在一旁,便不肯再喝了。
桓蘅笑了笑,“這茶是我素日里喝的,只怕你喝不慣,我讓人給您倒新的來。”
“我不渴。”絳墨說完之后,便又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噴嚏,竟是身上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