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內侍將圣旨宣讀完畢,卻是封絳墨為貴妃,又是一番恭維的話,然后將那明晃晃的圣旨給拿了過來,然后又是那尖細的嗓子,“恭喜貴妃娘娘。”
那茴兒卻是變了臉色,半晌竟不相信好端端的后位竟變成了妃嬪,卻不知如何安慰絳墨。
然而絳墨這才慢慢的接過圣旨,捏在手里,只往鏡子里瞧了一眼,自言自語道“早知如此,何必換上這鳳袍,倒是白白的勞煩一場了。”
她說完便伸手從如意髻上摘下幾根步搖來,扔在了妝臺上,然后齜牙咧嘴的模樣,竟不知是個什么主意。
倒是那送信的公公只以為她惱了,生怕得罪了這未來的貴人,忙賠笑討好道,“娘娘入宮便是貴妃,來日風光的日子還有呢,想必來日不可限量。”
他這一心的只想討好絳墨,竟忘了那鄭薔的侍婢,卻見那侍婢聞言大怒,“不知皇后娘娘是給你的銀錢不多嗎,竟在這里搖首討好的,竟連這樣不知輕重的話也說得出口。。”
絳墨將頭上的發(fā)簪一并摘除,然后揉著自己酸疼的脖頸,笑道,“我如今是貴妃,若再不可限量,只怕便是皇后了。”
“奴才多嘴,還請貴妃娘娘恕罪。”他伸手扇著自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竟十分的滑稽可笑。
絳墨反倒笑了笑,帶著幾分的嘲然,“這皇后實在難當,若不生個三頭六臂的,定被這鳳冠給壓死了。”
說完絳墨便命包了十兩銀子來,打賞給了那內侍,那內侍這才接了,千恩萬謝的走了。
絳墨這才將那鳳袍給脫了下來,交予那丫鬟,然后笑著道,“叫你家皇后好生的守著這件鳳袍,以后莫要讓旁人奪了去。”
接連的幾日,那朝堂上的事情,即便她在府邸里,亦是聽得了幾件。
桓蘅撤除新法,但還是讓越澤復國了,如今越澤已立了新君,若是在想要讓其歸順,只怕萬般的艱難。
而鄭大統(tǒng)領已經(jīng)點兵遣將,去誅殺那反賊,等鄭薔的冊封大典結束之后,便要掛帥出征。
絳墨好似一個無牽無掛的人,整日在院子內發(fā)怔,一坐便是整整的一日。
時間飛逝,轉眼極散。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絳墨不過是貴妃,不過是盛著轎攆進宮,即便封為貴妃有能如何,說到底不過是妾室而已。
與鄭薔那里不同,絳墨這里越發(fā)的顯得蕭條。
宮中的內侍很快便匆匆的入府,直奔著絳墨的屋子里,見絳墨正坐在窗口,外面下著淅瀝瀝的秋雨,她伸出手去,去接那琉璃瓦上落下的水珠子。
那內侍的聲音壓的很低,好似怕驚擾到她一般。
“貴妃娘娘,這是皇上叫奴才親自送來的。”說完親自捧著一個錦匣慢慢的走了過來,待絳墨打開,卻是半壇子酒。
絳墨瞧著那封條紅綢上的字跡,卻正是自己的父親的。
“這是在尚書府里找到的,皇上明日將府邸里挖了一遍,還是找到了這一壇子。”那內侍滿臉的恭順,“皇上還說這是您父親給您留下的酒水,他留下了半壇子,剩下的還請姑娘自飲,只是莫要貪杯。”
窗外雨聲沙沙,淅淅瀝瀝的好似無窮無盡,她不由得想到父親在埋酒的時候,笑的慈祥,“以后我阿女嫁給桓家那小子的時候,便將酒挖出來。”
那時候她用腳跺地,也不嫌臊得慌,只脫口便說,“那現(xiàn)在就挖出來,我們明日便成親。”
眾人笑的前仰后合,連她的母親也笑罵了她一頓,沒想到竟跟笑話似的傳出府邸里,連皇上都知曉了,等她進宮去拜見姑姑的時候,皇帝笑道,“這不是桓家的二少夫人嗎?看來今日得封你個誥命了。”
青鳶眉眼含笑,沒有半點的畏懼,“那皇上便欠著。”
往日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