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在目,卻早已煙消云散,她忽的想起自己的姑姑也是寵冠后宮的貴妃,不由得覺得有些黯然,這才拿起酒盞,親自斟酒飲下。
入喉只覺辛辣無比,卻再無往日的甘甜芬芳。
茴兒這才拿出銀兩打發那內侍走了,然后又在外面跟那內侍交代著什么,那內侍恭恭敬敬的聽著,良久才回宮復命去了。
絳墨知曉她是桓蘅的人,不過是回自己的事情而已,只是這些時日她安分守己的,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定然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然而絳墨卻不停那內侍的吩咐,一杯一杯的胡喝了起來,那茴兒見她如此,只勸了幾番,卻只得去命人熬醒酒湯去了。
而等她回來的時候,卻見絳墨已經歪倒在了床榻上,滿身的酒氣,竟已經喝的爛醉了。
她只得將絳墨的安置在榻上,只守了半個時辰,才見她已經睡著了,這才撂下紗幔,吹了燈燭,去外面忙旁的事情去了。
誰知等她走后,絳墨那雙眸子在黑暗中霍的睜開,眼底盡是通明,哪里有半點的醉意。
她鬼鬼祟祟的站起來,屏住呼吸,將那柜子里的包裹拿了出來,里面卻是金銀首飾,只是平常之物,那些價值連城,世間罕見之物竟一件不拿。
絳墨又換了一件黑色的斗篷,然后抱了些衣物塞進了被子中,佯裝她還在睡夢中一般,生怕那茴兒會發現。
等忙完這一切,她便急匆匆的從后窗跳出,如今府邸里的人大都被遣散走了,只等著明日她和鄭薔出府之后,便徹徹底底的封了,自然人煙罕跡,去了翼然亭處,果然未曾碰見一個人,
絳墨從密道里出去,那心緊緊的懸在心口處,只想著明日大典,那些公卿大臣自然是要入宮朝拜的,而今日是她和桓怏一起出府的最好時候。
那地洞狹小,有些地方需要俯身前行,然而等絳墨出來的時候,卻是一處廢棄的宅院。
卻見那宅院里陰森可怖,雜草幾乎將人都給漫過去了,只聽蟲鳴聲四起,夾著沙沙的雨聲,越發的瘆人。
絳墨饒是再膽大,卻還是縮了縮脖子,卻見遙遙的站著一個人,未等著看清楚,卻遙遙的喚著,“阿怏。”
然而那人卻并不是桓怏,卻是諸淵,他目光深沉,“姑娘,桓小公子不會過來了。”
剎那間絳墨臉色驟變,聲音里帶著顫抖,“你說什么,他說過今日會在這里等我的,明日我便要入宮了,那今生便再也沒有離開的可能了。”
諸淵聲音冰冷刺骨,“桓蘅已經知道小公子還活在這世上,亦知曉小公子與越澤的關系。沒想到他竟是明君,尚且顧念著親情,說要小公子只要自己離開這里,此生便不會派兵征討越澤。”
絳墨剎那間身子冰冷,她良久才喃喃自語道,“我不信,你讓桓怏親自來說,只說他不要我了……”
見她神色如此的激動,諸淵說道,“小公子不愿意見您,他只傳話說,你與桓蘅乃是天作之合,他亦是又自己命定之人,望以后莫要有任何的瓜葛,此生他都要忘了你。”
絳墨手里沉甸甸的包裹落在了地上,指甲蓋大小的珍珠落在淤泥之中,不見了蹤跡,剎那間不知哪里來的鳥叫聲,聲聲入耳,只覺萬般凄冷。
“我不信。”絳墨嘶吼著,“我只要見他一面。”
那諸淵也不想糾纏,瞧著遠處天際綻放著的煙火,只伸手從懷里掏出圣旨出來,“這是皇上的圣旨,說要越澤復國,難道還能有假不成?”
“而且帶著你離開,那皇帝豈不是要大怒,若是征討,憑借著越澤那彈丸之地,豈不是要血流成河了。”他看著絳墨,眼底似有不忍,“您是聰明至極的人,如今怎么反倒不知曉其中的輕重了。”
一滴滴的淚珠順著絳墨的臉頰落下,她越發的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