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墨跑進昭陵中的事情已經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了,眾人皆震驚至極,甚至上京中有閑言碎語,說護國公的魂魄作怪,竟將害他的女人給勾了進去。
然而安靜的宮闈中,卻更多的閑言碎語,如蛆蟲一樣遍布各地,可陽光照耀處,皆是干干凈凈的。
這日天氣陰沉,竟零零散散的飄起了雪花,這竟是桓蘅登基為帝之后的第一場雪。
金鑾殿中,桓蘅坐在那高高的龍椅之上,他的臉竟比外面房檐上的積雪還要蒼白。
那陵寢官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起,他原本是不入流的小官,今日竟能進宮面圣,竟不知是福是禍,只得戰戰兢兢的跪著。
“朕吩咐你的事情,你即刻去辦,若有半點的閃失,朕滅了你九族。”桓蘅的聲音冰冷,在這空曠的金鑾殿內,顯得越發瘆人。
那陵寢官的臉幾乎都貼在了地上,“皇上,實在不能開墓啊,那陵寢中藏了龍氣,豈不是要毀于一旦,那時候江山社稷有難,微臣便是天大的罪過。”
“江山社稷?!”桓蘅的眼中盡現寒芒,“這有什么用,現在還有什么用?若是你將她弄出來,朕將這皇位給你如何?”
那陵寢官聽了這話,頓時嚇得臉色大變,“微臣不敢。”
桓蘅聲音冰冷,“那便將那那陵寢給朕砸開。”
那陵寢官幾乎匍匐在地上,乍然間聞得此言,亦是嚇得渾身發軟,“皇上萬萬不可啊,如今那石門已被封死,只能從旁處開砸,只是那陵寢工程浩大,但凡修建者,皆被陪葬,如今世上竟無一人能知曉那地宮的布局,若茫然開砸,只怕那山便要坍塌,便是那里面的人活著,亦會被砸死的。”
“廢物,都是一群飯桶。”桓蘅怒目而視,“朝廷每年拿出這樣多的銀子,竟養出你們這些無用之人了。”
陵寢官良久才敢抬起頭來,卻見龍椅上的那人目光陰沉,哪里像是九五之尊,倒像是陰司地獄里的閻羅。
“皇上恕臣斗膽,皇陵陪葬之物中倒是有些谷物,又有地下暗河,但也只能支撐一年有余,而若是想要打開陵寢,最少要三年,那時候……”
他的話尚未說完,卻見桓蘅抓起身邊的茶碗猛地沖著他的腦袋砸過來,“給朕閉嘴。”
那茶碗砸在那陵寢官的腦門上,剎那間頭破血流,“皇上,貴妃娘娘的命已經保不住了。”
“來人,將他拉出去砍了。”桓蘅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起來,連聲音也冰冷刺骨。
很快殿外的侍衛便進殿,將那不斷求饒著的人給拖了出去,他委實冤枉,是那絳墨自己發似的沖了進去,如今救不回來的,皇帝竟怪罪他。
等那人被拖拽出去以后,桓蘅這才慢慢的走到那殿門處,旋即那冰冷刺骨的風吹過來,卻見那磚瓦上盡是一層雪,冷岑岑的直鉆進他的四肢百骸里。
等他出了殿門,卻見內侍們簇擁了上來,而桓蘅卻停住腳步“你們都退下,朕想自己走走。”
內侍們正要拿過來一件狐皮的披風給他披上,卻見他頎長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在那亭臺樓閣之中,竟沒有了半分的蹤跡。
桓蘅不知不覺的轉到了絳墨以前住的院子里,這宮殿十分的偏僻,但她卻從不曾抱怨半分,竟一點也不像是她的性子了。
那梧桐樹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偶爾有風從中穿過,卻發出嗚嗚的聲音倒像是鬼哭狼嚎一般瘆人。
不斷的有雪霞子落下來,或是從他的臉頰上滑落,落在他那龍袍之上,或是沾在他烏黑的發鬢之間。
此時伴隨著一陣“吱吱呀呀”的踩雪聲,卻見一個穿著棉衣的宮女走了過來,見到了桓蘅,忙跪在了地上,卻正是茴兒。
自從絳墨進了那昭陵之后,生死不明,宮里的人亦知曉那個貴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