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堅屬于重大案子的犯人,被關押在了京兆府一個獨立的地下牢房里。
蘇流月也不急著去見他,先派人去調查了幾件事,很快,她派出去的衙役就回來了,其中一個衙役上前道:“蘇小郎君,我去魏王的府邸找人問過了,這段時間涉案的那四個士子,都參加過大概一個半月前,魏王舉辦的宴席。”
魏王是分批次宴請士子的,蘇流月打聽過,魏王請人沒什么規律,基本上是手底下的人按照禮部給他們的名單,再結合各個士子到京的時間擬定的宴請名單。
只是每次宴席,都必定會邀請幾個成績名列前茅的,由魏王重點招待,其他人更像是湊數的。
而被燒死的肖成邦因為是魏王府上的總管,每次宴請的名單,都會交給他做最后的確認。
這樣一來,兇手是怎么挑選受害者的,就很明確了——他大抵是參與了火燒肖成邦府邸那件事,在放火時,趁亂拿走了其中一份宴請名單。
那個衙役隨即雙手遞上了一份卷宗,“這是魏王府那邊給我的那次宴席受邀的完整士子名單,那一次被邀請的士子,一共有三十八個人。”
三十八個人,扣除掉已是死去的三個人和半死不活的白和,還有三十四個人。
下一個有可能遇害的士子,就在這三十四個人里!
這個搜查范圍,一下子就縮小了!
蘇流月點了點頭,沒有接過那個卷宗,道:“把它給路由,讓他派人跟上頭還沒出事的三十四個士子說一聲,讓他們近來小心行事,可以的話,最好先把他們安排在一處,接受官府的保護。”
衙役應了一聲,收起卷宗就去找路由了。
他走后,另一個衙役走了上來,也是雙手遞上一份卷宗,道:“蘇小郎君,這是你讓我們查的關于范堅的生平和他最近的具體情況。”
“辛苦了。”
蘇流月接過,展開卷宗,快速看了起來。
這個范堅,跟大多數書生一樣,是個出生農家的寒門,但他讀書上還算有天賦,二十七歲那年終于考上了進士,又被當時的吏部尚書看中,把他榜下捉婿,讓他當自己的女婿,他便興高采烈地拋棄了自己的糟糠妻,迎娶了吏部尚書的大女兒。
這個吏部尚書的大女兒長得不漂亮,甚至可以說,貌若無鹽,又因為年少時心高氣傲,不愿意隨便找一個男人就嫁了,一直拖到了二十有二,才算是得了一夫婿。
那之后,在吏部尚書的提拔下,范堅一路官運亨通,考上進士后不到十年,就進了工部做事,成了工部郎中。
然而,三年后,大燕國破,改朝換代成了大慶,他的老丈人向來是盧丞相的人,第一時間就被罷黜,家里十歲以上的男丁都被流放了,而范堅因為立刻上交了自己的所有身家給朝廷表忠心,又因為跟盧家的交情不算特別深,免去了被流放的罪,但官職是保不住了,在三個月前被罷黜,成了一介布衣。
只是,讓蘇流月覺得奇怪的是,那之后,他就帶著家里人離開了京城,說是要回老家生活,他的一些朋友也作證,當時他們一家確實離開了,他有幾個朋友還去送行了。
他老家在南方的廬州,離京城十萬八千里遠,尋常人從京城去廬州至少得走上大半個月。
怎么這會兒,他又出現在了京城,還摻和進了……這么一個不正規的反動團伙里呢?
他離開京城的事,卷宗上就沒寫了,蘇流月看向面前的衙役,道:“可知道他后面為什么又回了京城?他的親人呢?”
衙役卻搖了搖頭,道:“當時范堅是自己買了輛騾車,載著自己的妻兒離開的,沒有其他熟悉的人跟他同行,因此他離開京城后都發生了什么,暫時沒查出來。
殿下前幾天已是派人快馬加鞭前往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