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明鏡,秦宴這個人并無表面看起來這般深情款款,對她除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執(zhí)念,還有就是她的家室。
她兩邊都不想松手。
她的聲音如泣如訴,秦宴恍若未聞,薄唇緊抿,死死地盯著覃展鴻的背影,眼神陰鷙如淵,憤恨難抑。
念在覃展鴻是覃念露養(yǎng)父的份上,他好心好意勸解對方莫要丟了西瓜撿芝麻,沒成想那老東西不聽便罷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羞辱他!仗著資歷深倚老賣老,將他的臉面踩在地上!
好!
他在心底發(fā)誓:不報今日之恥,決不罷休!
十年河?xùn)|十年河西,秦家本身底蘊不錯,況且他身負(fù)大機緣,還對付不了一個覃氏?
他就等著那老東西為今日所作所為懊悔!
覃念露一直在內(nèi)心思量,見他臉上露出冷然陰惻惻的表情,心中不安,可她已經(jīng)惹得覃展鴻不喜,此時更不能與秦宴鬧掰。
“表……露露。”賀逸然款款走到她面前,滿臉真摯地說:“你別難過,姑父他只是被別有用心之人給騙了!等他想明白,自然就知道誰才是真心為他好的。”
“你放心,即使覃家不再接納你,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賀家也一定不會拋下你不管!”
覃念露聽到他的一番話,先是一愣,隨即攥緊了拳。
泛著水光的眸子閃了閃,咬著唇瓣委屈兮兮應(yīng)下:“謝謝。”
她心底不以為然,甚至厭煩賀逸然,要不是他多管閑事,強行出頭,爸媽哪會撕破臉?自己又怎么會如此尷尬?
就算賀逸然是真心又如何?
賀家是什么破落戶?
能給她帶來什么助力?
賀逸然嘆息一聲,只覺得她這副樣子格外惹人憐惜。
得知覃念露并非自己的親表妹之后,他每每想起相處的點點滴滴,就有種心臟悸動的感覺,尤其在回國之后,得知她過得不好,顧言風(fēng)更落井下石與她斷絕關(guān)系,就心疼的不得了。
他悄悄瞥了眼秦宴,自知從前比不上顧言風(fēng),現(xiàn)在比不上秦宴,也只能默默做個護(hù)花使者。
對上他含情的目光,覃念露心念一動。
這個賀逸然……若是她想的那樣,雖然惡心,但卻可以加以利用。
這邊氣氛和諧,另一邊的賀博軒簡直要瘋了。
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成這樣?
賀太太石靜看賀夢嵐簡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出言挖苦道:“大姐,你三天兩頭往娘家跑就算了,還真準(zhǔn)備和姐夫離婚回娘家啊?”
“你回就回,還帶個拖油瓶,露露那孩子也不是你倆親生的,本來就是抱錯的,把她養(yǎng)到成年已經(jīng)算仁至義盡了,竟然還因為這種小事和姐夫吵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露露的親爹媽……”
賀太太說得頭頭是道,滿臉不贊同。
“閉嘴!”
賀博軒猛地出言打斷她!
雙目圓睜,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賀太太素來不是個吃虧的性子,當(dāng)即瞪了回去。
她哪說得不對?
賀夢嵐在覃家有保姆伺候著,二十多年沒吃過一點苦頭,人過中年開始鬧騰。
咋著?
沒有苦,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吃苦是吧?
還有那個覃念露,從小到大衣食無憂,覃家送她學(xué)這學(xué)那畢業(yè)后給開公司,介紹了一位著名畫家做老師,就這樣還不夠?整天擺出一張喪氣臉,誰欠她似的!
賀太太想著,驟然發(fā)現(xiàn)一向不服軟的賀夢嵐似是想到什么,竟然都不和她斗嘴了,就連賀博軒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心底一沉,難道這姐弟倆有什么瞞著她?
窗外,方才還是晴空萬里,落日的余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