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賀博軒將她喚到書房,語重心長地講明賀夢嵐離婚的利弊,最后無非回到了分割財產上,指望她勸說賀夢嵐不要鬧,順便為賀家和秦宴牽線。
覃念露譏誚地扯扯嘴角。
覃展鴻不可能分割股份,賀夢嵐最多拿到一些補償款,有賀博軒那一大家子吸血鬼從旁虎視眈眈,這些補償款能花在她身上的微乎其微!
母女二十載,她對這個養母的脾氣門清。
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扶弟魔!
不到萬不得已,覃念露不想跟賀博軒合作。
賀夢嵐不離婚,她還是覃氏的千金小姐,再想辦法哄哄賀夢嵐,總能套出點好處,如果對方離婚,她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養女就得想方設法同賀家人爭那點微不足道的補償款。
可以說覃念露是這世上最不希望覃展鴻賀夢嵐離婚的人。
來找溫芷菡麻煩并不完全是她一時沖動,也有一部分考量。
溫芷菡心心念念都是當上繼承人,現在她終于如愿以償,可若這繼承人是個忘恩負義、卸磨殺驢的白眼狼,名聲上不好聽,覃氏那些元老也未必肯吧!
溫芷菡在乎臉面,回去之后必會勸覃展鴻放棄離婚的念頭。
就算不成,不孝的帽子也扣下了!
總之,溫芷菡害她至此,她絕不會讓她好過!
見周遭不少人都被她的話吸引過來,覃念露眸色暗沉,昂首一霎不霎地盯著溫芷菡,質問道:
“姐姐,我知你一向記恨我們被抱錯一事,可占了你人生的是我,你有什么怨氣盡管沖我來,媽媽她好歹生你一場,你非要逼著她人到晚年無家可歸嗎?!”
“為人兒女,卻因一己私利攛掇父母離婚,你不覺得慚愧么?!”
她的嗓音一聲比一聲高。
大有一副溫芷菡不給出合理解釋就不走的態度。
覃總夫妻要離婚?
還是找回不久的親生女兒挑唆?
那一道道或好奇或鄙夷、不以為然的目光在幾人身上來回打量。
圍觀之人無論是自持身份,還是清楚禍從口出的道理都不會當場評頭論足,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吃瓜。
覃念露挺了挺腰板,滿臉正色。
而與她截然相反,溫芷菡被當眾指責不孝依舊面不改色,淡定地對程鈺說:“程少,是否今日太忙,安保錯漏了什么閑雜人等?”
覃念露眼角一抽。
她猜測溫芷菡會慌亂自辯,或者疾言厲色,卻沒料到對方是這個反應。
她就一點都不怕聲名狼藉嗎?
事實證明,溫芷菡她真的不怕。
令覃念露完全想象不到的是,程鈺聽了溫芷菡的話,還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然后對服務生招招手:“這位女士怕是喝醉了,快請她去休息室,再通知她的同伴把人帶走!”
覃念露眉心狠狠一蹙。
兩名服務生忙擋在她身前,作請的動作,“這位女士,請。別讓我們為難。”
前者臉色似調色盤一般時青時白,櫻唇緊抿,眼眶泛紅,整個人猶如一朵遺世獨立出塵的白梨花。
“程少,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也無權干涉!”
程鈺是瘋了嗎?
為了幫溫芷菡,甚至不惜當眾以權壓人,他就不怕外人指指點點?
不知道溫芷菡給了程鈺什么好處,叫他如此言聽計從,像條哈巴狗似的沖鋒陷陣!
她眼中的不甘幾乎要凝成實質。
現在的覃展鴻根本不屑理會她,更別提聽她好言好語相勸。
錯過這次機會,還……
程鈺:“……”
程鈺覺得有點無語。
他無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