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賀家一行人的離開,客廳中氛圍一下子安靜下來,落針可聞,靜的令人心慌。
覃展鴻站起身,余光瞥見失魂落魄的覃司鳴,唇邊溢出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
旋即對溫芷菡道:“來我書房一趟。”
“嗯。”溫芷菡應下,跟在他身后。
書房內,兩人彼此無言。
最后還是覃展鴻率先打破這死一般的寧靜。
“或許你應該叫我舅舅。”
溫芷菡翻了翻手上的資料,語氣沒有半分波瀾:“好的,舅舅。”
資料是一份親緣關系鑒定書。
之前是她遺漏了這一點,再加上覃霜天早已失蹤多年,如果不是賀夢嵐自以為偽造的天衣無縫,表現的太虛假了,可能也不會這么快發現真相。
覃展鴻輕輕點了點頭,雙手交疊不住地摩挲著。
不知過去多久,他抿了抿唇開口:“賀夢嵐所說的,你不必太往心里去,以我對她……覃霜天的了解,她不是那種人,賀家人的嘴里沒有幾句實話,三分真七分假,不可全信,不要因此自怨自艾。”
“覃霜天從小到大心高氣傲,不服管束,犟起來連……你外公外婆都沒辦法,以她的性子真看上什么男人根本不會答應和旁人訂婚,更何況把你扔給賀家人,簡直天方夜譚。”
溫芷菡端起茶盞放在唇邊輕啜一口,潤了潤喉。
她不是第一次在別人口中聽到關于那個人的種種評價。
無非就是心氣高、脾氣大,反感別人操控。
至于賀夢嵐貶損的話,她如果什么狗吠都往心里記,那豈不是要煩死。
覃霜天逃沒逃婚,私沒私奔很重要?
她又不是在娘胎里靠羊水過活、母親情緒會影響健康的無助嬰孩。
一切不安來源于火力不足。
強權為上,實力夠狠,拳頭夠硬,別說指鹿為馬,就是指爹為兒,倒反天罡又有誰能說什么?
“我倒覺得賀夢嵐說的可能是真相。”她淡定道,“你之前說得對,我認為當年覃霜天的親人在完全沒理由將我托付給不熟悉的賀家人,或許她是真的遇到事了,無法聯系上你們。”
“一來賀家姐弟與她無冤無仇,二來賀家姐弟的本事與心性還做不到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云城,按照你們所說,覃霜天逃婚的時間比賀夢嵐生產早了好幾個月,他們不可能預料到賀夢嵐會難產,更無法預料賀博軒的情婦會生下一個女嬰,我認為這其中確實有巧合的因素存在。”
溫芷菡不疾不徐地分析著,仿佛置身事外說著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從容不迫,冷靜抽離的姿態令覃展鴻目露贊賞。
忍不住微微嘆息:“你和你母親不僅長得像,性格也有相似之處,你外公在世時常常感嘆,如果覃霜天是個男孩,那她絕對是毫無爭議的繼承人,今日坐在這個位置的或許也不是我了。”
覃司鳴若是有溫芷菡的一半心性,他都不必為此操心。
“呵。”
不知為何,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嘲笑。
等覃展鴻疑惑地望過去,卻見溫芷菡臉上一派淡漠,沒有半分笑意,只是一針見血、中肯的說:
“你就一全國中等規模公司,還玩上九子奪嫡了?”
行吧。
好歹覃家這家境奪十幾輛奧迪不成問題,要是奪一輛雅迪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這些話她沒拿出來刺激覃展鴻,轉而繼續分析道:“我認為賀夢嵐的話,關于她難產孩子不幸夭折這點屬實,后面覃霜天帶著我找到她們,可能不是所謂的‘托付’,而是讓她拿著玉佩把我交給你們,至于我的丟失——”
“我明確告訴你,我的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