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寧繼續(xù)道:“正當防衛(wèi)重在保護自己,而非傷害他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傷人性命,否則就是嚴重的防衛(wèi)過當,就拿柳辰刀殺王朔案來舉例,本官為什么宣判柳辰是正當防衛(wèi)?那是因為案發(fā)當時王朔舉刀要傷害柳辰,在扭打的過程中差點誤殺柳辰,所以柳辰也是走投無路奮起奪刀將王朔反殺。”
“我們再回歸本案中來,楊茂有對司徒兗造成生命威脅嗎?司徒兗是否是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而只能以反殺楊茂的行為來保護自己?并沒有!那么,你們憑什么定義司徒兗是屬于正當防衛(wèi)?就僅僅是因為楊茂率先動手嗎?荒唐!這是誰教你們的道理?本官在編輯《華夏新律》的時候,可沒有編入這種定義!”
“本官再說一個關鍵,司徒兗打倒楊茂以后,繼續(xù)用板凳作為武器繼續(xù)對楊茂施暴,致死楊茂死亡,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就是司徒兗在威脅楊茂的生命,是司徒兗要殺楊茂,這種行為不僅僅是防衛(wèi)過當,而且已經構成了惡意殺害他人!”
杜寧轉首看向秦文功:“而你秦文功,卻將這種惡意殺害他人的行為鑒定為正當防衛(wèi),認為司徒兗無罪,甚至是要為司徒兗辯護,這就是你所謂的法家思想?這就是你所謂的法家圣道?法家的思想沒學會,雜家的詭辯卻頗有幾分精髓啊!身為堂堂大儒,不為受害者伸張正義,反而將一個兇手說成是無罪之人,你這么多年的書難道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杜寧,你……”
秦文功氣得全身顫抖,當著諸國讀書人的面,居然被杜寧如此謾罵,這對秦文功來說是天大的羞辱啊!
此時眾多嵐州城的讀書人,都向秦文功投去了極其鄙夷的目光。
秦家讀書人氣得不行,無法忍受杜寧如此批評秦文功,在心里對著杜寧大罵不已。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更是令人作嘔,你將兩件本質上完全不同的命案混為一談,混肴是非,所有辯護言辭完全沒有任何的實際依據,你到底是何居心?你到底意欲何為?”
“胡說!胡說!”
秦文功目眥欲裂起來,氣得頭發(fā)豎立,“你簡直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
“砰!”
杜寧一拍驚堂木,看著司徒兗說道:“人犯,本官問你,你打倒楊茂以后為何還有要繼續(xù)對其施暴,甚至是將其打死?身為讀書人,難道你不知道人命關天的道理嗎?這起案件的背后,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我……我……”
司徒兗臉色發(fā)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秦文功則是臉色大變起來,急忙道:“杜君明鑒,這只是司徒兗的一時沖動所釀成的誤殺。”
“對對對,我只是一時沖動,這……這只是一場意外啊!”
司徒兗急忙順著秦文功的話題說道:“當時我氣上頭了,根本就無法自控,我……”
“砰!”
杜寧再次一拍驚堂木,冷喝道:“事到如今你還敢在公堂之上狡辯,你以為你這點心機能夠欺騙本官嗎?此案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一場密謀殺人案件,是你想要故意打死楊茂,所以才會與他發(fā)生口角,誘使對方先對你動手,然后你再以所謂的‘正當防衛(wèi)’為理由進行辯護對吧?”
“我……我……”
司徒兗死死咬著牙,自然不肯輕易承認。
秦文功大聲道:“云麒君說話真好笑,司徒兗與楊茂雖然有仇,但是他并沒有殺害楊茂的動機。”
“不!他有這個動機,而且這個動機非常的明確!”
杜寧說道:“因為周淑婉與楊茂定親,而司徒兗也一直愛慕周淑婉,所以,司徒兗心里恨不得殺了楊茂,只要楊茂一死,周淑婉就不能和楊茂完成婚約,司徒兗也才會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