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謀事兒,時不時地給家里寄回些錢兩,家里有兩個孩子, 大的是個姑娘,叫齊齊,十一二歲,小的是個兒子,叫小毛,剛剛能爬的樣子。一天,家里婆婆抱著孫子在門外曬太陽,被人一把把孩子給搶走了,那人拔腿就跑, 一個老太太怎么追得上! ”
“哎呀! 這么小的孩子被人搶走,還不是心疼死!”
“是呀! 丟了孩子,吳媽像發瘋了一樣,就和姑娘一同去尋找,可是沒有任何線索,兵荒馬亂的,這到哪去找呀! 兩個人決定分頭去尋,一個朝東走,一個朝西走,可是兒子沒有找回,卻又和姑娘走散了,怎么也找不回。家里婆婆又急又氣死掉了。家里出了大事,她托人捎書信給在上海的男人,男人回來過,也找了,兩個孩子都沒找到。兩人開始經常吵架,吳媽天天以淚洗面,終于男人走了, 不知去了哪里,吳媽托人按原來的上海的地址給男人捎信,可是所有的書信有如石沉大海,那邊再也沒了音信,更沒了銀兩。”
“那后來呢”趙小雙著急地問。
“后來,有人說,她家男人掉河里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便出家上西山作尼姑子去了,可是心里還是不死心,還想尋找兩個孩子,就又回來了,太老爺還活著的時候,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
“唉!這女人的命真苦啊!”趙小雙嘆了口氣。
“在柳府,她除了作事兒,還可以繼續吃齋念佛,家里老爺也多方請人幫助尋找和打聽兩個孩子和她家男人的下落, 轉眼這都快二十年了, 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
“世事真是無常啊!” 趙小雙說。
“唉!” 佩珠嘆了口氣。
“我喜歡聽你的琴,你的琴聲,讓人忘卻憂傷和煩惱!”
“過兩個月,學校有音樂演出,有我的節目,你會來么” 佩珠站在門口, 手扶著門框說。
“去的,是你的節目,我肯定去。關上門吧,外面涼,別凍壞了身體!”趙小雙愛惜地輕輕撫摸了一下柳佩珠的頭發。
“如果…”趙小雙欲言又止。
柳佩珠輕輕低了下頭,又抬起來,小聲問道“如果什么?”
“如果還想再見到你怎么辦?”
“如果看到我們總在一起,爹爹肯定會生氣的!”
“我知道!我也不能在這院里長住,做完了活兒,我們是要搬走的。”
柳佩珠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就隨意地“嗯!”了一聲。
許久柳佩珠沒再說話,趙小雙回身向外庭走去,走了幾步,身后并沒有動靜, 轉身一看,見柳佩珠依然站在門口,鼻頭兒有些凍得發紅,呆呆地望著他,看見他回過身來,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那個曲子,我能聽懂!”他說。
趙小雙微笑著向她擺擺手,示意她外面涼,回屋去。柳佩珠遲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院墻,就“哐”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