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派的人都會反撲過來。到了那個時候,難道他們還會放過如今雅各賓俱樂部中的那些人嗎?
“鮮血已經流出,頭顱已經滾落,仇恨已經深種,你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有鮮血,難道真的以為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改換門庭?如果我失敗了,過去他們的命運,就一定會在你們身上重現!”
這句可怕的話嚇住了那些人,他們渾身顫抖,跪在地上,流著眼淚,向羅伯斯庇爾懺悔,同時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那條叫做富歇的,誘惑他們犯罪的毒蛇。
幾天之后,在雅各賓俱樂部的又一次聚會中,前任主席羅伯斯庇爾突然出現在聚會中。接著一位會員向大家表示,他要向大家揭發一條毒蛇,希望大家能認清這條毒蛇的真面目。
這條毒蛇的名字自然是叫做“約瑟夫·富歇”,這個人羅織了一大堆的子虛烏有的罪名,指責富歇,包括富歇和一大堆男人女人一起開無遮大會,包括富歇生了一大堆的私生子,包括富歇和他的私生女兒的不能不說的故事——也不想想富歇就算有私生女兒,考慮到富歇的年齡,那個女兒才能有多點大。
驚愕的富歇還沒來得及反駁,羅伯斯庇爾就跟著發言。他表示,像富歇這樣的渣渣,居然混入了雅各賓俱樂部,這真是雅各賓俱樂部的恥辱,他建議大家立刻投票,將這個道德敗壞的偽君子、毒蛇從雅各賓俱樂部開除出去。
于是雅各賓俱樂部立刻就進行了投票,投票的結果是,羅伯斯庇爾一派以壓倒優勢,將現任主席,約瑟夫·富歇從俱樂部中開除了出去。
這真是雷霆般的一擊。富歇在此前的謀劃中獲得的優勢,幾乎在這一瞬間,就完全輸了出去。原本遠離了他的斷頭臺,似乎又離他不遠了。考慮到羅伯斯庇爾在砍掉德穆蘭的腦袋之前一天,還砍掉了德穆蘭的妻子的腦袋,而羅伯斯庇爾還是德穆蘭和他妻子結婚的時候的證婚人,以及他們的女兒的教父。富歇不敢想象,如果他被推上了斷頭臺,他的妻子,他的那幾個孩子,都會有什么結果。
在重新贏得了對雅各賓俱樂部的控制之后,那些原本看到羅伯斯庇爾似乎失勢了,就有了“主見”的委員們,又一個一個的去拜訪羅伯斯庇爾,向他懺悔,請求他原諒。
甚至有人干脆提出,羅伯斯庇爾德配天地,威鎮寰宇,古今無比,應該進位為狄克推多(古羅馬共和國時期非常任長官,又譯為毒菜官。當國家處于緊急狀態時,經元老院提名,由執政官擔任,毒菜官手中的權力超越并且凌駕于一切之上,這一切包括行政、軍事、立法、司法、文教等一切大權。),以確保法蘭西的民主和自由。當然,這樣的建議被羅伯斯庇爾拒絕了。但是就當時來說,羅伯斯庇爾幾乎就是一位狄克推多。
富歇如今又一次回到了過去的生活中,雖然在此之前,他的述職已經被“救國委員會”通過了,(那時候羅伯斯庇爾在裝病)但是被雅各賓俱樂部開除之后,他的處境又一次危險了起來。他如今再也沒辦法在家中陪伴垂死的女兒了,就在他東躲西藏的時候,他六歲的女兒因為肺炎死掉了。當這個孩子被裝進棺材埋葬的時候,他的父親并不在她身邊。
富歇從沒有真正像現在這樣痛恨一個人,在此前和此后,他都砍掉過不知道多少腦袋,但是那他來說只是例行公事,他對那些人,并沒有什么仇恨。但如今,他有了他這一生中,唯一的,真正的仇人。
羅伯斯庇爾并沒有因為目前的勝利就停止對那些“叛徒”的追擊。他也清楚的意識到了,有多少人仇恨自己;并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根基并不穩定。他不相信任何其他的人了,包括哪些跪在他腳邊,流著眼淚向他懺悔的人——無論是雅各賓俱樂部的,或者是“救國委員會”里面的。他知道,如果自己露出了任何破綻,這些人就肯定會再一次背叛他——一個人只要當過一次叛徒,就